翌日晨。
白衣攜一黑衣人走到了海邊。
“這海上為何停了這麼多的船?”楚厭清能清楚的看到,每一艘船上都刻有青羽圖案。隻是此船不似常見的那種。
有些像舟……
總之,這些應該都是去南域的小船。他二人愈往南域走,便愈發覺得身上的術法變弱了,若是貿然使出,也不知後果是如何。
晏凝淵戴著一個鬥笠,隔著黑紗,叫人隻能隱約瞧到他的輪廓。
“南域神島近處,隻有船隻可行。那兒對外來者的術法禁製很高,能找到這兒的,必定不是凡人。”他們的身旁很快出現了一個船夫模樣的人。
瞧起來是慈眉善目的。
“不知船家,可否捎我二人去南域?”他總算是知曉為何帝尊不親自前來的原因了。
那人聞聲一笑,領著兩人就要上船。
坐上那小船後,楚厭清看著海景。南域是神島,而這些船也完全是那些神裔所有。
他們隻用顧著賞沿途的景致便好。
“傳聞,禁製是翎青一怒之下設的。目的為何我還不清楚。”晏凝淵也不算在意,就當作是同楚厭清一塊看了海罷。
“翎青上神,是怎樣的人呢?”楚厭清隻知道,翎青的名聲在天界之中並不挺好。
“我並不知,隻是他們與凡人飛升而成的神,終歸是不一樣的。”晏凝淵不肯將那鬥笠摘下,其實楚厭清是喜歡這樣看他的。
與平時所見,並不一樣。
他想要將黑紗撩起來,但還是忍住了。船行得快,似乎沒過多久,他們就瞧見了一個極似仙境的島。
那必然就是南域了。
果不其然,船隻就真的停到了那兒。
入眼是一片竹林,其間有一路,瞧不到頭。晏凝淵往前走了一步,隻是白衣還沒有動一步。
“這邊無船,那我二人要如何回去?”楚厭清忽的撇到船夫要走。稍有困惑,便開口問。
“見過了上神,你二人得了他的應允便能有人相送。”那船家說罷,便掉頭回去。回去時,竟行得比方才還要快。
楚厭清看著他,大致有些怔住了。
晏凝淵卻隻是拉著他的手往裡邊走,翻過那片竹林,又見這島上有一小湖。湖中心冒著幾朵藍紫色的花。
“這花。”晏凝淵瞧著,多有幾分眼熟。
楚厭清從未見過這樣的花,隻道是,此處不愧為神族居所。
“聽聞上神翎青喜愛花木,這應當是他所種。”隻是,獨幾朵就要這般養著,他倒是真不曾聽過。
雖聽過許多仙草花木難養,但他總沒見過這種。甚至還是直接養在了水上的。
“應當不是。”晏凝淵乜了一眼楚厭清,盯著那花,神色有些淡然。
“哦?”楚厭清的眉心微微發著皺,晏凝淵卻不開口了。還真是吊足了他的胃口。
待要問時,便傳來一聲。
“來者何人?”
隻聞少年一聲,楚厭清便是將視線挪到了那人身上。他居然是在二人斜上方飄著的。
而且一身都鑲滿了羽飾。但不同一身火紅的是,他眉眼清澈。
往楚厭清那兒瞧了眼,而後就盯著晏凝淵看了。
“魔界裝束……”他低聲喃了句。不過楚厭清的聲很快便讓他的目光從晏凝淵身上挪開了。
“吾自上天來,奉天帝之意,來此借一聖物。”帝尊不曾與他言是何物,但想來帝尊也是與這島中主人相識,不知但也是無妨的。
少年聞聲皺起眉頭來,隨後便大聲喝到:“我母神不在,若是到此一遊,我等當行主道待客。可若是借聖物,還是請回吧。”
晏凝淵自來時,目光便都沒離過這種花。他大致是明白了,天帝所要的“聖物”是什麼了。
少年皺著眉,隨後還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個黑衣身上。正欲開口,他的餘光中忽然映進了一人。
“你說,是何人讓你來的。”
“母神?您怎的來了?”少年聽到聲,這才落了下來。
來者一身青衣,瞧著儒雅十分。衣物上邊鑲著許多的青羽。
楚厭清與晏凝淵相視一眼,想來,他二人都沒想到,這紅衣所喚的“母神”,是個……男子。
“是天帝。”
楚厭清知這是古上神的後裔,便是有問有答。
“他想好了?是要這個?”來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手中更是托著一朵紫藍色的花。形似蓮,瓣似羽,極其罕見的模樣。
與湖上養的,很像。
“跟我來。”
他將二人帶到了自己的居所。那兒是一片片的房屋,其外貌與人間的宅子無異。
晏凝淵跟在楚厭清身後,那鬥笠還沒要摘下。因為他感到有一個目光正盯著自己,那並非是楚厭清。
而是……
“母神。”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的少年輕聲喚了句,那青衣人這才將目光移了回來。
“你先出去。”他倒是忘了後邊還有一人,開口便讓他出去了。還順便讓他關上了門。
裡邊一時就剩三人了,那個青衣人直接坐到了裡邊去。案上的茶似乎還有餘溫。
楚厭清看著裡邊的擺式,牆上都刻著青羽紋。而那人坐的地方,上邊卻掛著一幅白卷,雖什麼都沒有,卻又是像極了一幅被人珍視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