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阿莉亞從沙發上猛然驚醒,想起自己還綁了一個食死徒在家裡,急忙查看他的情況。這也沒辦法,她實在是太累了,當然沙發也太舒服了,以至於她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會兒。
她伸手翻了翻雷古勒斯?布萊克的眼皮,用自己為數不多的醫療知識粗略地評估了一下他的情況。就是普通的昏迷……吧?
可能是因為她的房子很溫暖的緣故,布萊克的臉上的潮紅已經褪去。她用手背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又探了探自己的,沒什麼區彆啊,她甚至感覺自己還要熱一些。
傍晚,阿莉亞終於等到布萊克醒來。
雷古勒斯從漫長的噩夢中醒來,就看到阿莉亞?博恩斯坐在一個藍色的布藝沙發上用魔杖指著他。夢裡全是西裡斯對他的嘲諷和母親對他的失望,還有伏地魔對他的折磨……他感覺自己把人生所有的悲劇都經曆了一遍,以至於看到阿莉亞?博恩斯用魔杖指的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還在夢裡。
“水……”雷古勒斯說出了自己當下最真實的渴望,並且期待陰屍給他一些回應,好讓他知道自己快死了,這樣就可以很快擺脫該死的噩夢。
阿莉亞看著醒來的布萊克,想到自己在岩洞中由於沒給他水喝,他轉頭就招來了一群陰屍,心中不免後怕,拿起手邊小桌上的水壺給他倒了杯水。
鑒於他被她綁的很仔細,雙手沒有任何活動的空間,阿莉亞隻好托起他的頭喂給他喝。當然了,阿莉亞對此沒什麼經驗,結果就是差點嗆死布萊克。
“咳……咳咳……咳咳咳”雷古勒斯被嗆得直咳嗽,這讓他確定了一件事——他沒死,沒有像自己預想的那樣被陰屍拖下去淹死。
喝到嘴裡的水是真實的,不是鹹腥的海水,也不是腐爛的湖水,是正常的帶著一絲甜味的真正的水……托起他頭的手是柔軟的,有溫度的,不是冰冷的、機械地拽著他的死屍的手,是真實的正常人的手……
阿莉亞看著布萊克似乎在恢複意識,馬上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並且將杖尖拿的更近了些,試圖讓自己更有威懾力一點。
雷古勒斯的雙眼逐漸聚焦,嘗試扭頭了解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有些年頭的落地鐘……一些手工編織的蕾絲罩子……奇怪的幾何花紋的大毯子……還有一些非常長的珠鏈……
阿莉亞乾脆離他更近一點,右手捏住他的下巴以固定他轉動的頭,左手用魔杖指著他的太陽穴,努力回憶著在魔法部偷看傲羅們審訊罪犯的樣子,並試圖模仿他們嚴肅凶惡的表情。
“彆亂瞟!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在那個岩洞裡做什麼!調換那個掛墜盒有什麼目的!”阿莉亞用自己能做出的最低沉的嗓音說。
但是布萊克似乎識破了她的裝腔作勢,嘴角不自然地扯東了幾下,就像在憋笑一樣。
“那麼……博恩斯小姐是在跟蹤我嗎?”雷古勒斯試圖用漫不經心的語氣來回答,可能是缺水的原因聲音有些發澀。
眼前的女巫他有點印象,但不多,隻記得名字是阿莉亞?博恩斯,拉文克勞的學生,她的父親是剛上任不久的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埃德加?博恩斯。
阿莉亞覺得好笑,很好,他還知道自己叫博恩斯。跟蹤你?這口氣簡直像在禮貌地質問他的什麼奇怪追求者,一邊在心裡表示厭惡一邊還要維持自己的良好教養。
阿莉亞感覺自己有被他冒犯到,雖然現在的場麵看起來使得她才是冒犯的那一方。
“回答我的問題!”阿莉亞的魔杖尖完全抵住了布萊克的太陽穴,她被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弄得有些惱怒,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嘛!
雷古勒斯還是那副樣子,甚至將眼睛眯了起來,神情自得的就像在曬太陽,並且看上去不打算再開口說一個字。
這下給阿莉亞弄得有些無措了,她覺得這麼對峙下去,自己的心理防線搞不好要先崩。不愧是布萊克,他們總三言兩語就讓人吃癟,阿莉亞在心底吐槽。總感覺畢業後的食死徒經曆似乎讓布萊克比在學校時還要更瘋狂一點。既然正麵提問受阻,阿莉亞決定換個套路刺激他,打碎他當前的麵具。
阿莉亞坐回藍色布藝沙發上,將雙腿交疊在一起,她穿的是一條破洞的麻瓜牛仔褲,海軍藍的顏色,露出白皙的膝蓋。
“聽說布萊克先生去世了……”阿莉亞直接放出重磅消息,這其實是她的推測,她隻知道布萊克先生這個月初的時候住進了聖芒戈,情況危急,但是現在的情況她不清楚。
雷古勒斯聽完仍然不為所動,他心裡更想笑了,父親的去世就在上周,還發了訃告登報。這期間他任由自己悲痛著,好讓自己更堅決地赴死。從她嘴裡說出這個消息,反倒是暴露了阿莉亞的消息閉塞,她至少最近一周都沒看過報紙吧,甚至沒和其他人接觸,再細想一下,這間房子可能是她的一個落腳點,可能隻有很少的人知道,就這麼把他這樣一個危險的食死徒帶過來,誰有危險還不一定呢?
阿莉亞看他的還是沒什麼變化,覺得自己簡直完敗,直接攝神取念也不行,她明天才過十七歲生日成年,現在身上還有蹤絲,並且現在在祖母留下的麻瓜房子裡,一旦在校外使用魔法,就會被魔法部發現,到時候就得把布萊克交給他們,自己更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不如我們都對彼此有些誠意……”阿莉亞蹲下讓布萊克從側躺在地上改為坐在地上,並拿了一個波西米亞風的抱枕給他墊在身後,試圖讓他舒服一些。
這次不行的話就等到明天,蹤絲的限製消失後直接上她拿手的攝神取念。阿莉亞給自己留好了備用計劃。
雷古勒斯任由她擺弄自己,“博恩斯小姐打算怎樣展示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