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開始飄起一些小雪。街邊的鐵藝路燈開始亮起,雪花在暖黃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聖誕的氣氛讓街邊熱鬨非凡,歡快的音樂從紅綠的裝飾中流出。
阿莉亞靜靜地站在燈光下,任由它們落滿全身。外麵的景色再美,燈光再亮也驅不走她周身的陰霾。
她想了想,還是得買醉。也許自己不該這樣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街頭,指不定其中是不是混有食死徒,但她現在真的不在乎。
最好能直接把她抓走,或者當街給她一個阿瓦達,她開始自暴自棄。
阿莉亞走了很久,才發現一間酒吧,胸口一直作痛,從知道那個“壞消息”開始就沒停過。在看到這家酒吧的時候,她簡直覺得抓住了救命稻草,即使是世界毀滅也要喝一杯。
在吧台找了個空位坐下,給調酒小哥施了個混淆咒,她不想應對他的盤問,在麻瓜世界她還不算成年。隨後愉快地要了五杯威士忌,之前和雅克——她的瘋狂表哥,他們一起喝過很多酒吧。
所有的結局都是她把爛醉的雅克拖回去。
“嘿,美女!一個人嗎?”一個留著莫西乾發型,畫著誇張煙熏妝的男生過來跟她講話。
“……”阿莉亞無語,她隻想靜靜把自己灌醉。
“閃開吧安迪”,一個尖嗓子的女聲傳來,“小姑娘肯定心情不好”。
女生身穿黑色的緊身皮褲,胳膊上紋著一條黑曼巴蛇,蛇口中吐出的不是信子,而是一朵山茶花,蛇身像手鐲一樣纏繞在手腕上。
“我喜歡你的紋身。”阿莉亞真心讚美道,她已經開始喝第三杯威士忌了。
“謝謝,我叫薇拉(Vera) ,你呢?”薇拉沒有頂著那種誇張的發型,她有一頭粉色的短發,像火烈鳥的顏色,小方臉,有幾顆雀斑,畫著飛揚的眼線。
“阿莉亞(Aria),你的頭發顏色也很好看,像火烈鳥”。阿莉亞非常喜歡她的造型,美好的人和事總是讓人開心。
“我喜歡你的態度,他們都說我不夠朋克。”薇拉喝著的應該是金菲士。
“表麵的朋克不能算真正的朋克。”阿莉亞有了和薇拉交談的興趣,這讓她的胸口好受了一些。
“說說你吧,你看上去就像經曆了重大的打擊,如果你不想談,我們可以聊聊‘真正的朋克’是什麼。”薇拉撐著頭,手肘靠在吧台上。
“早上我剛得知,我的家人,都被一個高功能反社會者帶著一群瘋子殺了,現在隻剩我還有姑姑了”,阿莉亞發現講出來沒有想象中困難,“順便提一下,今天是我的十七歲生日。”
阿莉亞說著將第三杯威士忌一飲而儘。酒精帶給她的沒有想象中的迷亂,隻有強製的清醒。
“我所有的成年禮物都被燒了,連同我的家,我都不知道有什麼。”阿莉亞接著拿起第四杯威士忌。
“我失去了一切,我的父親隻想讓我快樂,而我做不到。”阿莉亞想大哭一頓,她該哭的,為悲慘的人生,為她死去的親人哭泣。
“我就這樣跑掉了……甚至不打算去參加葬禮……就像一個逃兵……試圖逃離戰場……”第四杯威士忌下肚,冰涼的酒液讓胸口的疼痛停了下來,她懷疑自己的餘生都要靠酒精過活。
薇拉聽了她的悲慘故事,與她端著第五杯威士忌的手碰杯後,乾脆地喝掉剩下的金菲士說:“來吧,給你找點彆的事做!”
“我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打鼓,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儘,這樣就沒力氣悲傷了。”薇拉帶著她穿過層層人群,阿莉亞的羊角扣差點掛在一個朋克青年皮衣的鐵環上。
阿莉亞被帶到舞台上,樂隊還沒有開始演奏,周圍吵吵嚷嚷。薇拉把她摁在架子鼓麵前讓她坐下,拿起鼓錘塞到她的雙手中,握著她的手,帶著她有節奏地開始敲打起來。
“注意力度,你能看懂譜嗎?”薇拉詢問她。
“有些可以……”阿莉亞看著鼓譜有點迷茫。
“沒關係!多來幾次就好!”薇拉對她非常有信心,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個笨學生。
阿莉亞漸漸掌握了節奏和旋律,在薇拉的幫助下,她學的非常快,再加上她本來就學過一些樂器,很快就可以打出譜子上的內容了。
“哇哦!你超級棒的!”薇拉為她鼓掌。
“感覺真好!”阿莉亞不知道是酒精開始起作用還是打鼓的發泄,她感覺自己的周身的陰霾隨著汗水一起慢慢流失。
“薇拉!快準備,我們要開始了!”剛剛試圖和阿莉亞搭話的莫西乾發型男招呼薇拉。
“今天我不上,我給你找了一個優秀的鼓手!”薇拉朝著說話人招招手,隨後指指阿莉亞。
莫西乾發型男三步並作兩步跳過來,“什麼?她?我沒聽錯吧?你好我叫安迪!無意冒犯。”
薇拉給他個白眼說:“你沒聾,雖然剛學一會兒,但她打得還不錯!”
阿莉亞暈暈乎乎,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用極大的聲音喊道:“我可以!我有鼓神附體!”
“OMG!這都醉糊塗了吧!”安迪吃驚地像見到鬼了。
“哎呀,我手受傷了!”薇拉故意把手碰在旁邊的桌子上,“現在打不了啦~”
安迪看她一臉的戲,擺明了今天不上台,隻能妥協道:“隨你隨你,至於你,替補的,你彆太離譜就行。”
威士忌開始發揮它的作用,阿莉亞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通紅,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放心放心。”她感到渾身的音樂細胞都被調動了起來,都在催促她上場,這雙手一定可以打出世界上最精彩的表演。
於是在迷幻的燈光和高濃度酒精的作用下,阿莉亞開始了她的首場朋克表演——God Save the Qu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