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法醫。
但我判斷死者死亡原因的方式不是屍檢,而是一種不為人知的能力。
我可以透過屍體看到死者生前三小時的經曆。
我從不敢告訴彆人,畢竟我不想成為某個研究所的實驗品,而我也很需要這份工作。
不隻是因為錢,而是因為我覺得死者需要我來替他們查明真相,我擁有這樣的能力,就要承擔起這份使命。
可我遇見她的時候,卻不是在屍檢室裡。
那天我正在路邊,平房區因為要蓋新樓,正在拆遷,我隻是過去想湊個熱鬨,便站在太陽底下看那些開著挖掘機的工人們,操縱著挖掘機,將一麵麵的牆壁挖開、推倒。
廢棄的牆壁碎片轟隆隆倒地,灰塵很大,我本該離開的。
可是,就在那時,其中一麵牆壁,被挖掘機從中間挖開,掉落了些許泥土碎塊,一具屍體竟從裡麵暴露出來,麵朝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嚇壞了在場的所有工人。
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圍站過來。
而我的世界,從那一刻起,不再有任何聲音,我被動的觸發了那個看到死者過去的技能。
一個破敗的草屋,一個剛穿上褲子離去的男人背影,還有死者本人:一個十六七歲的、衣不蔽體的、頭發淩亂的、眼神空洞的、坐在柴草堆上的女孩子。
這便是我看到的第一幕。
死亡倒計時03:00.
我好像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了。
等那個男人離開、走遠,女孩子才緩慢的起身,緩慢的走出屋子,光著腳走在泥土小窄路上。
太陽躲進了烏雲裡,路邊膝蓋高的小草們搖搖晃晃,女孩臟兮兮的小裙子偶爾被風揚起,又落下,女孩子也毫不在意,隻是默默的,踉蹌著向前走去。
她看上去很平靜,但我仔細看了看,她的眼中沒有任何光澤,壓抑著難過,外界的一切風吹草動都與她再沒有任何關係。
死亡倒計時02:26.
她在湖邊停住了腳步。
湖麵的水波有節奏的拍打著岸邊,而在不遠處,一個打漁大叔正專心致誌的站在船上,甩開膀子向湖中撒網,企圖可以多撈一些魚上來。
女孩子的眼中隻有深不見底的湖水,絲毫沒有被湖麵上的小漁船轉移注意力,但湖麵視野開闊,打漁大叔注意到了這裡有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形容狼狽的一動不動站在岸邊伸向湖水的踏板上。
死亡倒計時02:22.
女孩子縱身一躍,跳進了湖裡,那身影十分決絕,萬分絕望。
湖水灌頂,女孩子沒有任何的掙紮,冒了幾個泡泡,就徹底沉下去,不見了。
我忽然沒有了女孩子的視野,想必跳進湖裡的時候,她是短暫休克的。
死亡倒計時02:14.
再一次看到女孩子,是她躺在地上,被肺裡的湖水嗆醒,睜開眼坐起身,渾身濕透,迷茫的看著跪在她身旁的打漁大叔問:“我已經死了嗎?”
打漁大叔咧開嘴笑起來,笑的那麼明媚,笑的那麼燦爛,笑的那麼…刺眼。
“沒有沒有!我把你救上來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打漁大叔剛成功救了人上岸,異常興奮,特彆自豪,看著醒來的小女孩,成就感油然而生。
小女孩聽到自己還活著,並沒有多高興,相反,她扭頭看了看剛才跳下去的湖,所有的委屈突然爆發出來,她再也壓抑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打漁大叔嚇壞了,急忙關切的問道:“小姑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彆哭了,遇見什麼事,也不能說死就死啊,要好好的活下去啊,挫折隻是一時的,不能因為小小的挫折就放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