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H決賽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奈緒去晨練時恰好看見若鬆推門走出房間。
“要回家了嗎,若鬆君?”
看著若鬆肩上兩個鼓鼓囊囊的運動包,奈緒很快得出了結論。
“啊……啊,是村雨學姐……”
頭發亂蓬蓬的若鬆迷茫地抬起頭,聲音裡透著無法消減的疲憊。
聽今吉說,昨天籃球隊進行了IH預選賽決賽前的最後一次訓練。作為中鋒,若鬆的體能並不差,甚至遠遠超出了井上學長,這也是為什麼原澤克德將若鬆編入首發的原因。
在體育社團中,實力至上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尤其是在注重個人能力的桐皇籃球隊中。
“正好我要去晨練,我幫你拿一個好了。”奈緒大大方方地向若鬆伸出了手,示意他將一個運動包交到自己手上。
聽到這話,若鬆混沌的大腦一下變得清醒起來,他趕忙擺手拒絕道:“不不不!這怎麼能讓村雨學姐幫忙啊,要是被今吉哥知道了……”
“被今吉君知道了會怎麼樣嗎?”
奈緒清澈而又好奇的眼神令若鬆愣了一下,他不清楚該怎麼向奈緒解釋自己這沒由頭的好勝心。
——不是嫉妒,不是羨慕,他隻是單純地想表現得像一個靠譜的男性,就像今吉哥那樣。
在短暫的沉默後,若鬆臉色微紅的輕咳一聲,挺起胸膛調整了一下背包肩帶的位置。“我可是籃球部的首發隊員呀,這點重量都要村雨學姐幫忙的話,會被大家嘲笑的。”
這合理的理由很快說服了奈緒,她微笑著收回了手背到身後,歉意地笑道:“也是啊,是我欠考慮了,抱歉啊若鬆同學。”
“沒……沒事啦,不用為這種小事向我道歉啊村雨學姐!”
畢竟隻是自己奇怪的心理作祟,若鬆聽到奈緒的道歉後總感覺心裡的愧疚多了幾分。
從宿舍到校門的距離並不算遠,換做平時去校門口的超市搶購便當,若鬆隻用五分鐘就能從宿舍跑到超市。
今天的若鬆刻意放慢了腳步,他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宿舍外花壇的繡球花正盛開地漂亮。鮮豔的紫羅蘭色與玫瑰粉色的球形花朵交錯著排列,如此蓬勃的生機給若鬆一種春天的錯覺。
若鬆在花卉方麵的知識貧瘠的可憐,他甚至無法準確叫出這些圓球形花卉的名字,所以他放慢腳步的原因自然不是為了欣賞校園的自然環境,而是儘可能與奈緒多待上一會兒。
如果不是他姐姐說今天要開車來接他,他肯定會選擇和奈緒一同去操場上跑幾圈。
與今吉的立場不同,他既不是奈緒的同班同學,也不是與奈緒關係最為親密的朋友。在這近兩個月的暑假裡,他不認為自己可以找出合適的理由將奈緒單獨約出門,所以,現在或許是這個盛夏裡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眼看校門近在咫尺,若鬆鼻尖所縈繞的那股柔和的花香就要消散。想到這次分彆後要經過無比漫長的等待,若鬆急切地轉過頭,神色嚴肅地叫住了身旁笑盈盈的奈緒。
“村雨學姐!”
若鬆繃緊的身體與攥緊的拳頭無疑暗示了他現在的緊張,在奈緒將視線移到他臉上時,他的喉結都不自然的上下滾動了一下。
“嗯?”
“IH比賽請加油!如果和籃球比賽時間沒有衝突的話,我一定會去給學姐加油的!”
氣勢磅礴的話語將門衛爺爺的注意力也一並吸引了過來。隻見他偷偷將窗戶拉開了一道縫,等他看清奈緒平靜的反應後感慨地搖著頭,嘟囔著“青春啊”之類的字眼重又將窗戶合上。
“嗯,我也會來看籃球比賽的,所以請和隊伍一起加油呀,若鬆君。”奈緒笑著咧開嘴角,元氣十足地向若鬆比出了大拇指。
每個人的青春不過短短幾年,毫無顧慮的去愛也好,去恨也好,都是專屬於這幾年的特權。
沒有人想抱著遺憾站在畢業典禮上。結果是成功也好,失敗也罷,敢於邁出那一步的人都是勇敢者。
可是顯然,抱有這樣想法的不止若鬆與奈緒兩人。在校門口對麵的小巷子中,一個灰色的人影正竊喜於剛剛所看見的一切,滿足地用拇指劃過唇瓣,好像已然品嘗到了美味一般。
一輛黑色的轎車穩穩停在了校門口對麵的馬路,車窗搖下後,一個與若鬆有著相同發色的大姐姐伸手向若鬆招呼著。
“哎呀呀,怎麼還有這麼漂亮的女生陪你一起出來呀,孝輔你小子桃花運不錯呀!”
麵對自己姐姐的調侃,若鬆臉頰紅的就像熟透的蘋果,為了趕緊澄清這個誤會,他焦躁地跺著腳說道:“哈?不要亂說啊老姐!這是我的學姐。”
“喲!這小子受了你不少照顧吧,辛苦你了,”若鬆咲直接忽視了自己弟弟氣急敗壞的眼神,爽朗地向還站在校門口的奈緒揮了揮手,露出白白的虎牙,“下學期這小子還要麻煩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