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瑞是第一次來夜店,喝完一杯瑪格麗特,留有餘味地咂了咂舌,這酒口感酸甜,味道濃鬱,有種特殊的香味。
射燈靡豔,重金屬樂轟炸耳膜,她盯著舞池中扭腰擺臀的辣哥辣妹們,心馳神往,也想上去釋放一下激情。
趕上蘇瑜生日,三人本來打算找個餐廳吃飯,想了一圈都沒什麼新意,壽星公突發奇想問她們想不想去夜店見見世麵。
三人一拍即合,打車就來了這家名為TRUE的酒吧——錢曉雅推薦的,本地姑娘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蹦迪可要當心點兒啊,之前在骨科,碰到一位把自己給蹦骨折的,其實那些動作還挺危險的。”錢曉雅防患於未然,“咱們作為醫學生,要對任何可能存在的風險進行評估,我建議就彆瞎折騰了,還是坐著喝喝酒看看帥哥吧。”
陳西瑞一聽這話,立馬打消了釋放激情的念頭。
這姑娘績點高,聽她的。
“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前邊卡座上那男的,是不是長得特帥?”
蘇瑜對此不感興趣,陳西瑞則是一臉激動地看過去,待看清是誰,嘿嘿笑了笑:“嗯,很帥!”
“都是吃大米長大的,怎麼他喝酒就能喝出一股貴氣啊,咱們學校那幫男的要是能修煉到人家的十分之一,我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單著。”
陳西瑞暗搓搓地說:“你怎麼知道他是吃大米長大的?沒準兒人常年生活在國外,打小就吃牛排看洋妞呢。”
周遭喧鬨,空氣裡彌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燈光忽明忽暗,傅宴欽雙腿交疊獨坐一隅,慢條斯理地喝著酒,不同於深夜買醉的豪飲,他是想起來才喝上一口,似乎隻是為了打發時間。
離他兩米遠的位置,坐著一位穿露背深V裙的美女,那女人已經坐在那兒有段時間了,見他沒什麼反應,起身挪到了他旁邊。
他側目,視線從女人臉上懶洋洋地掠過,女人笑意更濃,貼得更近,很是篤信自己的魅力。
就在那瀲灩紅唇快要碰上他時,傅宴欽不著痕跡地偏開了頭,探身拿起茶幾上的酒杯,隨後往沙發上一靠,麵無表情呷了口酒,顯然對這場送上門的豔遇無動於衷。
那女人羞得麵紅耳赤,氣急敗壞地走開了。
“瞧瞧,多正經啊。”錢曉雅感慨。
陳西瑞心想,也可能是眼光挑剔哦,人家女朋友可是大明星。
她端起酒杯慢吞吞地喝著雞尾酒,上一次喝酒泡吧還是高三畢業的時候,那地方隻能算清吧,節奏比較緩,情調比較足,她當時也是點的雞尾酒,喝完之後問調酒師能不能續杯,那師傅有點無語,免費送了她一杯雪碧。
大概是察覺到目光,傅宴欽撩了撩眼皮,朝她這邊看過來。
陳西瑞像一個接受檢閱的走方陣士兵,坐姿端正,表情拘謹,心裡還有點慌。
傅宴欽冷眼睨著,小姑娘紮馬尾,露光潔額頭,清清爽爽的竟有幾分可人。
一時酒酣耳熱,心下頓生旖旎。
“他是不是在看咱仨?”錢曉雅問道。
“可能吧。”陳西瑞被盯得不自在,埋頭吃起紅燒牛肉麵,牛肉快被她吃光了,就剩下些麵條,“他還在看嗎?”
“廢話,當然不看了,人沒事兒盯著我們看什麼。”
過了五分多鐘,陳西瑞填飽肚子,心裡糾結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想著事,沒留意到錢曉雅的臉已經湊到了她眼皮子底下,她一回神,嚇了大跳:“你乾嘛?”
“是你過生日還是蘇瑜過生日啊,你把人麵條都吃光了!”
“我、我以為瑜姐不吃了。”
蘇瑜確實不想吃了:“我不愛吃麵,剛才挑了一筷子吃了,意思意思就行。”
陳西瑞還在糾結,目光有意無意地分散到了那邊,傅宴欽放下酒杯,朝她一招手,她怔了數秒,無疑有他地走上前去。
一坐一站,明明是她占據高度上的優勢,氣勢上卻像反了過來。
傅宴欽抬頭,神態揶揄:“好學生也泡吧啊。”
陳西瑞打哈哈:“學習壓力大,過來放鬆一下。”
“這種夜場都很亂,小心鹹豬手。”
“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陳西瑞注意到他被領帶包紮住的右手,沒多想,順嘴就問了句,“您這是……cosplay嗎?”
“意外。”他道。
“受傷了?”
傅宴欽喝著酒,沒搭腔。
陳西瑞職業病犯了,“可不能馬虎,等我一下。”
她跑回自己位置,從書包裡拿出紗布和碘伏,這還是今天剛從醫院裡順手薅的,錢曉雅滿臉的不可置信,伸手一把抓住她:“那人誰啊?你認識?”
陳西瑞長話短說:“他就是我那住四合院開勞斯萊斯的‘人生導師’,一會兒跟你倆詳談,我先去給他處理下傷口。”
“人生無處不相逢啊,他咋啦?”
“他手好像受傷了。”
錢曉雅做了個“遣她走”的手勢:“趕緊去吧,注意無菌操作。”
“我最擅長的就是清創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