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歲搖搖頭,微微從管家手裡將手掙脫了出來,慢半拍找了一個借口解釋道:“我猜的,我喚許雲歲。”
管家倒也沒失落,很自來熟笑眯眯喊一聲,“是歲歲啊。我還以為小川出門上學都不忘我呢。”
紀川則打量著許雲歲,事情肯定不是猜到的這麼簡單。
但他不想問。
林尋到沒放在心上,跟紀川一塊拿了籃球後,他們又一塊去了後院的籃球框那,前後有兩個框,場地很大。但林尋沒想到的是他一個人玩一個框,紀川在那教許雲歲打籃球。
“你腳尖彆墊,看準了那個框。”紀川在後麵指導著,時不時還上手。
許雲歲緊張又興奮,輕輕一投,歪了。紀川又跑去給他撿球。
接著再投。
林尋也沒玩了,在一旁將籃球抱在懷裡,瞅著紀川和許雲歲兩人,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紀川同學,我是不是太笨手笨腳了?投到現在還學不會。”在許雲歲第n次沒投進籃球框的時候,喪氣問道。
紀川心裡確實是覺得許雲歲有點笨手笨腳的,但鼓勵還得鼓勵的,所以紀川隻能硬著頭皮安慰:“不是,你......”
紀川安慰不出來,又從後麵握住許雲歲的手腕,“我帶你著投,讓你扔你就扔。”
林尋在一旁更感覺兩人不太對勁了,心裡總有一股怪異的想法。
這他媽紀川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居然真的手把手教打球。而且,林尋總感覺兩人看起來像是抱在了一起。
這一下,許雲歲球進去了。
許雲歲臉紅紅的,眼裡冒星星,“哇!紀川同學,你還是好厲害!”
紀川挑挑眉,“再教你?”
許雲歲點頭。
林尋:“.......”
原來是糖衣炮果。
還是很怪異。
林尋試圖融入,還旋轉了一下手裡的籃球,“我跟紀川輪流教你?”
許雲歲眼眸彎彎,但直接就拒絕了,“謝謝你呀,但是若是兩人教我我才學會,豈不是顯得我太笨了?”
說著又看向紀川,“紀川同學,你覺得我下一個球能中嗎?”
“不能。”紀川很絕情。
許雲不大高興,但確實沒投進去。
紀川稍微有點走神,他在想,許雲歲除了在學習方麵,其他其實也不笨。運動除外,隻是體力技巧問題,和智商無關。
因為孟浪的許雲歲目前也似乎隻在他麵前孟浪,還找了一個借口隻和他玩球。
林尋在一旁瞅著兩人玩,他融也融不進去的。林尋是第一次來紀川家這麼無聊的,他都想一個人去遊泳了,但這個時候管家來喊吃飯了。
林尋鬆了一口氣。
飯菜很豐盛。
管家還親自給三個人盛了滿滿一大碗飯。
“瞧我這個腦子,我就覺得歲歲這個名字很耳熟啊。”管家還坐在一旁,突然開口。
許雲歲心一驚,連忙放下碗,耐心等著管家的下一句話。
紀川狐疑:“......”
許雲歲跟王叔不會還真的認識吧?
管家笑嗬嗬道:“小川,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溺水的事了嗎?”
溺水?!!
許雲歲瞪大眼。
他薄情夫君的紀川腦袋沒有受傷過,但是,目前來看,似乎溺水過。
許雲歲比紀川還要積極,立馬問道:“那紀川,是不是腦袋也進水了?”
紀川:“......”
“許雲歲,閉嘴。”紀川沒好氣道。
林尋一時之間也有點佩服許雲歲。他敢信,許雲歲肯定是第一個說紀川腦袋進水的。
管家笑嗬嗬道:“腦袋進水沒進水這我都不清楚。不過小川當時在醫院待了挺久的,剛開始都沒氣了,後來某天突然有呼吸了,但是醒來好多事也都忘了。不過那個時候小川也小,才四歲多呢。”
許雲歲呼吸急促。
紀川,似乎已經板上釘釘就是他的夫君了。
管家又爆出猛料,“小川當時才四歲多呢,童言童語的,迷迷糊糊嘴上還念叨著什麼‘歲歲’、‘寶寶’。當時是沒錄音,醒來後小川什麼也不記得了,也不認賬。跟個小大人似的。”
紀川尷尬,冷聲打斷管家,“你說的太多了。”
管家依舊笑眯眯的,完全沒當回事。
紀川又看了一眼許雲歲。
紀川:“......”
快哭了。
紀川心裡稍微有不妙的想法,許雲歲名字裡有“歲”。說實話,紀川對於這段經曆也是從他爸媽嘴裡說的,他也沒放在心上。所以這個什麼“歲歲”,紀川完全沒有任何的聯想。
但是現在看許雲歲的狀態,許雲歲似乎是聯想到一起了?
紀川正想著。
果然,
許雲歲無視管家和林尋,眼眶紅紅看向紀川,開口時聲音都有點哽咽,“夫君!我是——”
紀川趕緊將一塊紅燒肉塞進許雲歲的嘴裡。
林尋低著頭趴著飯沒吭聲。
管家在紀川和許雲歲兩人麵前來回打量,還是紀川說:“叔,我有話跟我同學說。你先出去一下。”
管家心裡有點明白了,起身打趣道:“走就走咯。小尋,不走啊?”
林尋夾著點菜立馬就跑。
臥槽!
他忘記了,許雲歲國慶節第一天見著紀川喊的就是“夫君”,現在還在喊。
許雲歲,紀川。
那點不對勁,林尋心裡好像有點明白了。
許雲歲,好像真的有點像紀川的舔狗。
等人都走了後,紀川冷著臉聲音都帶著點咬牙切齒,“你剛喊我什麼?”
許雲歲現在儼然是一副死兔子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急切道:“王叔說你在昏迷的時候喊‘歲歲’和‘寶寶’。我就是!而且,而且你還沒了四歲以前的記憶。”他夫君肯定就是那個時候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失憶了。
紀川:“那是迷糊話,我才四歲,估計是看了什麼電視才喊的。而且,你歲歲就算了,你還是‘寶寶’?”
許雲歲紅著臉承認,“我就是。”
紀川:“......”
紀川揉了揉眉心。
許雲歲很委屈,“我真的是啊。我小名就是寶寶的。”
紀川實在是驚歎許雲歲的厚臉皮。
“行了。你對我的心思估計是收不回來了。現在呢,兩個方案供你選擇:一是立馬離開,二是繼續跟我當朋友,將你的心思完完全全收斂起來。”
許雲歲很傷心。
真的是薄情夫君了。
板上釘釘就是他的夫君,結果是個薄情夫君。
薄情夫君不認他。
許雲歲一想更委屈了,“你又要趕我走嗎?”結果,剛說完這句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紀川心莫名一慌,立馬站起來抽著紙巾,“我怎麼又趕你走了?我是給你選擇,你選擇第二個不就行了嗎?”
許雲歲聲音啞啞的,自己擦著臉上的眼淚,“可是完完全全,這如何收斂?你還是——”我的夫君。
許雲歲沒說了。
他要是說,估計真的就被薄情夫君趕走了。
可是薄情夫君失憶不認識他了。那麼,他現在是不是像一個變態啊?
意識到自己像變態的許雲歲更難過了。他明明隻是想找到自己的夫君而已。結果,紀川不認識他了。
許雲歲實在太委屈了。確定這個人板上釘釘就是他的夫君又能如何呢?還是隻能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紀川眼見著許雲歲越來越傷心,歎了一口氣,溫聲開口:“你都敷衍我這麼多次了,這次不能再繼續敷衍著?許雲歲,我真的第一次遇到你這種的,還這麼可憐。你先儘量克製收斂著,我們先當朋友處處。不管成不成,等高中畢業後再說?”
許雲歲一僵。他的臉上還掛著淚水,他夫君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