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都四天了,您怎麼還不見醒?大夫都說您已經沒事了,就是自己不願就醒。汐兒知道您念著小小姐心裡難受,可您這麼睡下去咱們不更出不去,更見不著小小姐麼……都怪汐兒,該知道小姐前一陣子不對勁是動了私自出府的心思啊……”
一把幽怨的哭聲直接將我從昏睡中喚醒。看來,我果真是穿了。之前我還能覺得自己隻是午覺時做了個夢,現在已能十分確定這不是夢了。隻是還是有種不知何處的茫然。
在這應該是丫鬟的人所說的我昏睡的四天裡,我以為自己不過做了個不幸成為古人並落入水中的夢。一夢醒來,便和舍友笑鬨著去上下午的高數課,順便手機上會兒網看個小言什麼的。如是吃飯睡覺上課,直至期末考結束放假回家。假期裡每日吃著爸媽做的不知比學校食堂強上多少倍的飯菜,和許寧寧一如既往的互掐,飯後一家人一起散步或者坐電視機前胡侃海聊。不宅在家裡的時候就出去和同學聚個會。甚至在這個假期見了好多許久未見的親朋。現在看來,這一切所有我以為最真實的最簡單的反而成了一場大夢,變得那麼、遙不可及。大夢初醒,回想夢中場景,那些相聚相見更像是一種告彆了。
腦中一片紛亂,我心裡默歎了聲氣,所幸的是沒給莫名其妙的淹死。我沒有動,想要理順一些東西,順便從這丫鬟的聲音裡多得到一些信息。
從這丫鬟的名字、用語估摸我這具身軀大概還是出自一書香門第,而她還極有可能是被禁了足。小小姐,從之前我對這具身體年齡的認知,應該便是她的女兒了吧。可自己女兒怎麼還就
見不著了。於是乎,一出書香門第閨秀嫁入豪門卻被奪子慘遭捐棄淪為豪門怨婦的充滿八點檔情節的豪門苦情大劇迅速在我腦海中上演。
“……嗚嗚,小姐,您可是快點醒回來啊……”
臆想再次被打斷。
那丫鬟接下來便都是叫魂似的哭聲了。想到我已是躺了整整四天,渾身的筋骨都跟著難受起來。不忍再繼續承受這身心的雙重折磨。我照著一個昏迷初醒的人的樣子微弱的“咦”了一聲,雖微弱但也能確保這名叫汐兒的丫鬟聽到。
“小姐,你醒了?!”
還沒等我睜開眼,伴著這聲充滿驚喜的尖叫,那汐兒已經一下撲過來,雙手扣住我的肩膀,生生地把我從平躺搖成了坐起的狀態。
看起來也挺瘦弱一小姑娘,怎麼、怎麼就如此生猛呢?若不是能看出來她殷殷的關懷,我忍不住要把她想成什麼人派來謀害我這具原型的了。也多虧我身心素質過堅,不然好容易沒給淹死怕是也要活活地給她搖死或嚇死了……
我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汐兒又一把抱住我。順帶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部抹在了,我穿的這個應該是中衣的東西上。
我一陣惡寒。
隻是心底緊接著襲上了絲絲縷縷的溫暖。不管怎樣,這個小丫鬟都該是真心的念著我這具身軀原來的主人好。也是我稀裡糊塗地穿越到這個不知何夕的異世後,感受到的第一縷關心。
“小姐,您都快嚇死汐兒了!要不是耶律護衛正好聽到您的叫聲,汐兒、汐兒怕是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耶律?原來我是這麼獲救的。不過這耶律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人。估摸也就是一護院的。多半是這豪門怨婦不堪虐待憤然出逃,這個叫耶律的奉主人之命捉拿逃婦,順便才救了我的性命。
完了,我怎麼就趕這種時候穿過來了呢。本來就不受寵,還出逃,還死都不讓死。莫非、還有什麼生不如死的家法等著我?
蒼天,我是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真的真的不想英年早逝啊。你把我穿過來我也就不計較了,可是不帶這麼玩人的啊。
接下來我的浮想又開始聯翩了,什麼浸豬籠、滿清十大酷刑的一一閃過。我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想必又蒼白了幾分。
“小姐,你怎麼了?爺他對我們雖然不好,您也千萬彆再動那想不開的念頭啊!”言罷抓著我又是一陣猛搖。
哪有跳水自儘的人還先尖叫一聲的,我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對了!想不開,就是這個,他們想必都是這麼想的吧。可是一個大好年華還有孩子的女子,怎麼可能輕易走自殺的路呢,況且
,真要是動了死的念頭,在哪不可以,還何苦在被禁足的情況跑到外麵跳湖去呢?
或許,這湖水對她來說有特殊的意義?可是,作為一個還比較熱愛生命的人,我怎麼也想不通有什麼事能讓一個韶華女子走上絕路。
除非,她是被逼的,或者,她根本就是被彆人推下去水的!
看來,這具身體還真不是什麼一帆風順的主兒。想想之前在那些宮鬥文裡看到的女人之間殺人不見血、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自己的寄主看著也不像王妃皇嬪之類的,她所在的這大戶人家姬妾間的爭寵不會已經惡化到那種地步了吧。我無奈地苦笑一下,心想失憶之類的說辭是靠不住了。若真如我所猜想,這時候失憶豈不是更趁了那個人的意,到時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隻能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前的汐兒看著也不那麼貼心忠誠了。
現在的情況下,我隻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