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懸,日光透過沒拉窗簾的窗子,大喇喇的闖進來,灑進屋內。
強烈的陽光刺的許知知從睡夢中轉醒。
她半眯著雙眼,纖細的指尖在眉心使勁兒的按了按。
昨夜宿醉的難受後知後覺的反應上來,攪得她腦仁生疼。
還沒等她徹底清醒,一個清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醒啦。”
許知知循著聲音看過去,恰好對上少年琥珀色的瞳仁。
少年倚坐在床頭。
他明顯也是剛剛睡醒,臉上還帶著壓痕和無法讓人忽視的紅暈。
利落的黑色短發亂糟糟的翹著,漂亮的丹鳳眼反射太陽細碎的光,還映著她的影子。
許知知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昨晚的事情。
她眉頭微蹙,她記得昨晚明明...
“昨晚...”少年再次開口,語氣閃爍含糊不清,卻又十分認真的看著她,對她說,“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她愣了下。
意識到少年想歪了,她皺著眉,打算坐起來和他說明昨晚的情況。
不料少年在她起身的一瞬間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為了保險起見,還拿著枕頭擋住自己的臉。
許知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完好無損的吊帶裙,挑了下眉梢,覺得有些好笑。
她突然萌生出想逗逗他的想法:“不是要對我負責?昨天晚上睡都睡過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看的?”
少年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藏在黑發中的耳尖紅的快要滴血。
許知知沒理他,赤著腳跳下床,去了廁所洗漱。等出來的時候發現少年還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她又開始穿衣服。
五月初的早晚還夾著未完全褪去的涼意。
許知知特意套了一件外衫,房間裡窸窸窣窣的隻有她穿衣服的聲音。
她覺得有點無聊,於是又出聲問道:“喂,你今年多大?”
“20。”他說。
“這麼小...”她撇撇嘴,小聲咕噥一句。
誰知少年耳力極好,竭力為自己辯駁:“不小了,今年七月份我就畢業了,馬上要步入社會了。”
“哦。”她懶懶敷衍。
“我會負責的。”他重複了一遍。
許知知嘖了一聲,拒絕的飛快:“不用了。”
少年猛然抬頭,一雙眸子濕漉漉的透著委屈,聲音微微低醇沙啞,明明是疑問,卻莫名說出一股繾綣調:“為什麼不用,難道是姐姐覺得我年紀小,負不了責?”
她有些頭疼。
這人怎麼這麼執拗?
她扣上自己外衫的最後一顆扣子,又拿起自己的單肩包,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聽好了。昨天是因為你在酒吧喝多了,一直拉著我不鬆手,我沒辦法隻能就近送你到酒店。
而且我覺得你和我弟弟差不多大,所以才會沒走,選擇留下來照顧你。
像你昨天那種醉酒的狀態,根本什麼都做不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你沒必要對我負責,明白了嗎?”
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至於為什麼後來會出現在床上,可能是因為我夢遊了。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酒店錢我已經付過了,你可以睡到中午再走,我走了,拜拜。”
不給少年說話的機會,她瀟灑的轉身,擺手,關門。
動作一氣嗬成。
等站到門口,她臉上才多了一抹羞惱的情緒。
她昨晚明明是趴在床邊照顧他的,肯定是因為夢遊才會到睡到床上。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快步走出酒店。
許知知在酒店門口截了一輛出租車,報了自己的小區位置,就坐在後座上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她昨晚去酒吧買醉也是事出有因。
昨天她失戀了。
與其說她是失戀,倒不如說是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男朋友出軌,被她捉.奸在床。
沒想到自己全心全意處了五年的男朋友,最後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她本來以為自己在遇到這種事情時會歇斯底裡的想十二點以後泡沫劇場裡的瘋女人那樣。可是她沒有。
在看到陳銘澤那張驚慌失措的臉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卻十分的平靜,甚至還可以冷靜的提出分手,在臨走時也不忘把門帶上。
等出來後,她的心臟才後知後覺的湧上一層細細密密的疼。陳銘澤的電話不斷的打來,她索性關了手機去酒吧買醉,就是在那裡遇到了少年。
兩個人的卡座相鄰,許知知左顧右盼的時候就瞟到了他,雖然酒吧內的光線不好,但也依稀能看出來是個少年的模樣。他麵前的桌子上擺了許多酒,其中不少已經成了空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