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行不羈2 野伏眾(1 / 2)

拋開“魏爾倫”這個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鳴女對樂團的發展還是很有乾勁的。

偷摸和異能特務科接觸意外的順利,她有理由懷疑這是因為她曾經對夏目漱石說的那句話起了效果。

近些時間,鳴女已經很少回到樂團基地。

她是在有意識對自己和樂團進行切割。

往路邊自己的小電驢走去的時候,鳴女無意識地往周圍一瞥,然而僅僅是這一暼就引起她的一陣心悸。

那是,來自歐洲的機械警察,亞當。

她必須要有所行動了——在踏入森鷗外好太宰治師徒倆謀劃之前。

她找了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對著已經發現她的蹤跡的拿出武器的亞當開門見山:

“我要和你合作逮捕魏爾倫。”

機械臉上化出一個笑臉,冷冰冰的金屬觸感抵在她的腰際:

“這位女士,數據庫顯示你並非記錄在案的‘時空旅者’,所以,你為什麼會知道本機的任務?你的目的是什麼?”

鳴女歎了口氣,果然還是得解釋自己那個不清不楚的信息來源嗎?

她直截了當:

“太宰治跟你聯係過嗎?”

如果超時代的人工智能也會沉默的話,那大概率不是死機,而是正在推演。

機械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是冷漠而理智的,它會判斷一切信息的正常合理性,以及所有資源的可利用性。

隻是得出的結果讓鳴女臉上不是很好看。

太宰治此人,說的話半真半假,而正是這些真假參半的話語,才得以正式拉鳴女入局,而她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蘭堂調查樂團是真,她作為目標之一是假,以樂團成員為餌是真,計劃裡的重要性是假。

最初是為了整個樂團的安危,卻陰差陽錯正中森鷗外師徒的下懷,將流浪樂團擺上了棋盤,而她已經不能脫身。

必須要更快一點,最好是……讓樂團徹底與她切割。

反正,森鷗外需要的也僅僅是她的能力,不是嗎?

……橫濱下了好大一場雨。

仿佛永遠不會停止一樣,狂風驟雨下著,到不了儘頭,似乎要淹沒整個世界。

明明是帶著憤恨的眼眸,握著刀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他們之間獨有的默契。

“下雨了,快回去吧。”

“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我說過,你還談不上‘背叛’。”冷硬的回答,更像是急匆匆為了掩蓋什麼。

他隻是冷笑一聲,雨水幾乎模糊了他的視線:

“在人渣堆裡長大還真是抱歉啊,隻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我們不就是你眼裡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兒嗎?”

“我情願自己最開始沒去找過你們。”鳴女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但她保證白瀨這話並非早就準備好的台詞,大部分是臨場發揮。

在這個節骨眼上,正好有彆有用心的家夥對著她的財務部長說三道四挑撥離間,那她也笑納這點。

越少人知道,她的謀劃就越成功。

“我說,你對自己還真是狠啊。”不知抱著怎樣的情緒,白瀨把玩著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對她開口道,“你不怕我真反了?”

鳴女隻是反問道:

“那你有這個能耐接下整個流浪樂團嗎?”

他嗤笑一聲:

“嘖,瞧不起誰啊。”

“很好,記住你這句話,”她笑了,“走了,那就彆回來了。”

說實在的,白瀨這小子身上反骨不少,但也隻有他能夠帶著樂團離開橫濱這多災多難的鬼地方,徹底脫離泥潭尋找新的出路。

既然作戲要做全套,她也就沒必要再做出一副慈悲為懷的模樣了:

“自從我走上這條路開始,我就沒想過自己會是個好人,但我時常提醒自己,我至少還是個人。”

雨水掩蓋住了各自的神情。

刀刺進血肉的聲音本該是所有進過秘境的人最熟悉的,可當他看見逐漸染上鮮豔的紅色的手,他開始怕了。

他的眼裡似有不忍。

白瀨誠一郎永遠忘不了那個雨天,被刺中腹部的樂團長顫抖著對他露出了微笑,隨即抓住他的手,握住刀柄死死抵住那道駭人的傷口。

如夢方醒般,他逃也似的扔下刀,頭也不回地跑了,心裡卻時刻回放著樂團長那句話——

“彆回來了。”

意識渙散的前夕,她似乎看到了眼前故作焦急的纏著繃帶的身影,不知道裡麵摻雜著幾分真心幾分算計。

他什麼時候來的?看了這場戲多久?她不知道。

……但都加入樂團這麼久了,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雨裡被撿回來的失魂落魄的少女在經過粗淺的包紮後就被帶去了首領室。

鳴女站在首領室外,濕透了的和服下擺沾染了不少泥巴,顯得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