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在玉鼎這裡終於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混吃等死的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每餐都有變著花樣的雞,吃飽了睡著了還能在玉鼎牌溫度調節器懷裡享受著靈氣充電,實在是滋潤的可以。
直到有一天,沒心沒肺出去閒逛的小狐狸在山腳聽見兩個小道童談話,也不是什麼特彆深奧的內容,小狐狸實在無聊了才豎著耳朵停下腳步一邊聽一邊想著晚上應該怎麼吃,是拿雞配水果呢還是拿水果烤雞。
然後,很輕很輕的兩個字便飄到了小狐狸的耳朵裡,還帶了小道童稚嫩的有些哭腔的聲音,他在訴說著想念,想念的是——娘親。
小狐狸伸出爪子,很人性化地按了按自己軟乎乎的肚子……有些難受。
娘親……娘親……?
娘親是什麼?
小狐狸歪了歪腦袋,不知為什麼想起了一頭銀色的長發,黑色的眼眸,溫柔的微笑,溫暖的觸摸,以及……滑落的淚水。
抬起爪子默默毛茸茸的額頭,小狐狸隱約覺得,那裡似乎還殘留著那指尖微熱的溫度以及嘴唇的溫軟。
從來都是沒心沒肺一個狐狸過了百多年的小狐狸第一次,有了強烈的衝動想要知道某樣東西究竟是什麼,也是升起了第一次想要得到某樣東西的念頭。
而想要得到,要不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要不就要有著絕對的實力。小狐狸不知道娘親和什麼東西有著同等的代價,也不想知道,於是,自然選擇了第二條。
玉鼎從玉虛宮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往日裡小狐狸常趴著的地方,正盤坐著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童。銀色的頭發垂到了腦後,在額前卻是留了幾撮,看起來柔軟而又順滑,眉毛很黑,斜斜地向鬢角飛去,平日裡黑烏烏圓滾滾的眼睛閉著,可以清晰地看見眼線略略上挑,嘴唇很薄,顏色是那種初春的桃花的粉色,微微抿起,偏偏唇角帶著笑漩,和那嫩嫩的鼓鼓的臉頰一襯,即便是這般嚴肅認真的表情也帶了幾分笑意和十許可愛來。
還有些粉嘟嘟的短短身子套著一件他的長衫,寬寬大大的,整個人端端正正地盤腿坐著,玉鼎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周圍靈氣的躁動。
這就是小狐狸化形的模樣。
這就是九尾天狐的天賦……
難怪……難怪。
玉鼎不覺勾了唇角,廣袖之下的手指略略曲起——好像捏一捏……
小狐狸吐出一口氣,身後冒出了兩條虛影的尾巴,轉瞬便消失了去。
二尾。
不知道為什麼,小狐狸就是想到了這個詞語。
鼻尖微皺,小狐狸循著熟悉的香味轉過頭去,淺粉色的嘴唇勾起,臉頰露出一個大大的酒窩。
“烤雞!”
還沒說完,小狐狸已經合身撲了上去,本就寬大的衣袍鬆鬆垮垮地牽扯著,露出了肉嘟嘟的小胳膊和脖頸。
玉鼎心中一動,孩子氣地將手裡香氣四溢的烤雞舉了起來,讓來勢洶洶的小狐狸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