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的牙齒一鬆,一聲巨響驚起飛鳥。
安婭呆滯地張著嘴,愣愣地看著報信的二人。
索隆突然一躍而起,抓住安婭的領子,扛在身上,便飛奔了出去。那兩個人鼻涕眼淚一齊流下來,急急地跟著。
古伊娜……古伊娜……古伊娜!!
安婭死咬著索隆的肩膀眼淚水不要命地流。索隆連吃痛的聲音沒精力去發,他感覺到肩膀上溫熱的濕潤:“笨安!!你聽他們說的就信嗎?!也許隻是重傷!!”
“……不是的,不會是重傷的……她死了…她死了……”安婭喃喃。
她以為或許劇情不會再進行,因為古伊娜是本該早死的人。上個月被人窺視的不安感讓她警惕地跟著古伊娜,對,她本來是能料到的……
她不該離開古伊娜,不該選在今天去道歉,不該放鬆!
都是因為她不夠防備……
古伊娜不可能自己死的!她明明……明明在上個月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一定那就是凶手,是的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三年前,她剛到這裡的次日。在房間發現了深綠的的長頭發。她感受到一定有什麼人在看著自己,一直跟著她。她恐慌過,也找尋過,日漸敏感於人的注視,那個注視並不是現在才有,而是現在才注意到。
終於有一天,那令人後背發涼的注視消失了。
她每天都在感覺著,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再出現過。
她有些放鬆了。
可上個月,上個月她騙自己說是因為想要古伊娜當海軍才要去保護她。
要真是這樣老早就跟著她了。
其實當時就已經有了被窺視感。她隻是不確定,害怕自己多心。
為什麼……要放鬆呢……
“老師!!!!!老師!!古伊娜呢?!古伊娜!!”索隆扛著安婭衝進了道館,目眥欲裂。
耕四郎卻沒有表情,連微笑都失去了。
旁邊是同學們的慟哭聲。
旁邊是低著頭的醫生,他們麵對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蒙著白布,可以看出有個人正靜靜地躺在上麵。
索隆恍然手一鬆,安婭摔在地上。她卻沒有反應,隻是淚水不停流。
“你們回來了啊……”耕四郎竭力平靜的聲音,卻依然顫抖。
醫生帶著痛心的表情:“初步判斷是摔死,但身上的被東西砸到的痕跡。根據目擊的人所述,樣該是在取東西時不慎摔下,東西也都掉落了下來。”
耕四郎接著說了下去:“古伊娜手旁邊是磨刀石,她是為了取它才會摔下的……”
安婭突然激動了起來:“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是被殺的,被殺的!!”
耕四郎不再說話。
索隆一直呆著,眼睛裡倒映的隻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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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伊娜的葬禮十分簡樸。隻邀請了平時的鄰居和街坊。
還有自發來的學員們,和小鎮上與她交好的朋友。
索隆走在送葬的隊伍中間,他的身後就是古伊娜的棺材。他的表情一直呆滯著,旁邊有大人在竊竊私語著交流。
安婭沒有來。
她呆在古伊娜的房間裡。
現場還保持著當時的原樣,耕四郎不許任何一個人碰,卻不知為什麼允許安婭進來了。
淩亂的雜物,作為罪魁禍首的磨刀石也靜靜地躺著,泛著冷光。
安婭就這樣坐在那裡。她已經冷靜了,麵無表情有些可怕。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在旁人麵前。
可怕的神情。
她記得古伊娜的磨刀石放在哪裡。
不是這個依然大開著的櫃子。
而是旁邊那個。
古伊娜的記性是出了名的好,她不可能記錯櫃子,更何況還是一直用著的櫃子從未拿錯。
另一邊的櫃子沒有完全關上,有打開過的痕跡。
古伊娜為什麼再打開正確的櫃子後又要打開彆的?
隻有一個可能。
她要找的東西不在這個櫃子裡。
可安婭知道,磨刀石絕對在這個櫃子裡。
所以一定有人拿走了磨刀石。
她走了過去,又把梯子搬回那個櫃子,爬了上去,拉開半掩著的櫃子。
果然。
櫃子裡翻找的痕跡太明顯,古伊娜是個嚴謹的人,她從來不會雜亂無章地堆放東西,而這個櫃子裡的東西明顯太亂,古伊娜找過這個櫃子。
她可以下推論,古伊娜在爬上這個梯子的時候沒有找到磨刀石,才又換了個櫃子,沒想到卻被暗算。
問題也就在這裡。
那個人為什麼不直接在古伊娜剛拉開第一個櫃子的時候就殺,而是等到古伊娜換櫃子的時候才殺?
合理的解釋有兩個,一個是那人在猶豫,另一個是那人是在古伊娜煩第二個櫃子時才進來。
如果是第一個解釋,那麼那個人也不會一開始就在房間裡,也許一直潛伏著,不然一定會被古伊娜看見。
還有一個問題,那個人是怎麼逃離現場的。
據目擊的人說,他們聽到響聲才過來看看。路上沒有任何一個人。
藏起來了嗎?
不會的,他們在看到後,留下了幾個學員,剩下的才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