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定下永恒的誓約

手指緊緊的捂著唇，血紅沿著指縫滲出，卡爾突然猛的咳了一下，大片大片的鮮血夾著內臟的碎片不斷湧出，染濕了白色的軍裝，宛如盛開的紅薔薇。

多麼強大的力量啊，應該說不愧是神之子麼，五臟六腑似乎都被剛才的那一招扯碎。

“認輸了麼？”狄奧多爾向他走來，碧色的眸子沉靜的看著他。

“還……還沒完。”卡爾拄著劍想要站起來，身子卻沒有力氣。

“哦~這麼倔強。”狄奧多爾用劍挑起卡爾的下頜，冷笑道“明明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拚命？”

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人為了零而背叛自己，他的怒氣究竟是因為失望還是因為妒忌？是為了零還是為了他？

狄奧多爾知道自己不應該動搖，明明自從記憶蘇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認定了零就是那個他一直渴望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得到他而已。

如果真的隻是這樣，那麼卡爾背叛自己時的憤怒是什麼。

如果真的隻是這樣，那麼卡爾受傷時自己的憐惜又是什麼。

自己，究竟是亞伯還是狄奧多爾？

“狄奧多爾，你到現在不明白麼……”卡爾擦了擦唇邊的血跡。

“明白什麼。”狄奧多爾的思緒很亂。

“我啊，一直喜歡著你呢。”卡爾挑著眉看著的，眼神囂張而又放肆。如果這裡是他的終結的話，至少也要讓他把最後的話說完，那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

“你……”突如其來的話語讓狄奧多爾猛的怔住。

幼時的相遇記憶，少年時期的並肩作戰。如果沒有眼前的這個少年，自己恐怕早已經在陰謀和詭計並存的宮廷裡被扼殺了，成者王敗者寇。而如今，自己要為了一段記憶，一個相識不過半年的人放棄他……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腦突如其來的刺痛，一個聲音不斷地催促著他：殺了眼前的人……去找零。

右手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攝魄將卡爾的頸側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卡爾冷笑著閉上了眼，這是如同預想一般的結局。

不……不行，住手！狄奧多爾反抗著。但是右手依舊不聽使喚。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他死在自己的麵前……狄奧多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哧”的一聲，耳側傳來劍入體的聲音，但是身體卻沒有預想的疼痛。卡爾睜開眼，發現狄奧多爾正用左手死死地抓著劍鋒。劍嵌入手掌之深幾乎快要把手指切斷。

“狄奧多爾……”卡爾愣愣的看著他。

“不準死……不準消失……”腦海裡兩種意識的交鋒已經逼得他幾乎瘋狂，他從齒縫裡硬生生的擠出了這幾個字。

“恩，不會的。一直在你身邊。”卡爾抱住了他，低聲說道。“小狄。”

仿佛放心了似的，用儘了所有的精神力的狄奧多爾在卡爾的懷裡沉沉的睡去。

歡迎回來，小狄。

推開門的刹那，樞竟然有些猶豫。

雖然剛才自信萬分的對狄奧多爾說零一直喜歡的都是他，即使是失憶了也要他在愛上他。但是現在真正要麵對時的這份不安的心情又是什麼？

是擔憂麼，擔心零徹底的忘記了自己。

是害怕麼，害怕零現在的選擇不是自己。

是忐忑麼，萬一零愛上了狄奧多爾怎麼辦？

血族的帝王，完美強大的玖蘭樞竟然也會有這樣不自信的時候？也許隻因為對方是他吧。

苦笑的扯了一下唇角，樞推開了門。

現在至少要先確定他的平安。

零坐在床頭，抱著雙膝，蜷縮著，背對著光的身影看起來格外的瘦弱。

“零……”玖蘭樞不由自主的喚出了聲。

零看起頭來看著他。

還好，沒有受傷，沒有生病，隻是本來就白皙的臉龐變得有些蒼白了。

樞朝著零走進，零卻一臉警惕的看著他“你是什麼人。”

樞的腳步停駐了，零果然是忘記了他。說不出來心中的感受，隻覺得心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