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染澄低頭，這才看見了高達八本的輔導資料。

這下她是真站不穩了。

腰上分明有一道輕柔的力。

桑染澄心生一計，腳一彆，往穆嘉卉身上倒。

穆嘉卉抽手，穩住了桑染澄。

“彆暈，我會計劃好你每天該完成的量的，不是讓你一天寫完。”

“一天寫完？！”沒了抱抱，桑染澄一時失落，跟個複讀機一樣開始重複穆嘉卉的話。

“不是，你又不是我，你一天寫不完的。半個小時了，你做的是數學卷子吧，理論上該做到最後一道選擇題了。你做到哪兒了？”

桑染澄心下一驚，她已經把填空題都隨手填上答案了。

早知道她該隻機選選擇題的！

她抬頭，眼睛睜圓，準備開始撒嬌轉移話題。

檀口未張，她眼皮上的透明膠布卻好巧不巧，沒了粘性，飛了出去，彈到了穆嘉卉臉上。

“我我我，我不似故意的！”望著穆嘉卉逐漸變黑的臉色，桑染澄怕到顫抖，話都說不清了。

穆嘉卉眸子一沉，刮了下臉。這才看清了攻擊她的東西。

空氣有了五秒鐘的凝固。

“……你為啥要粘這個？”

這是什麼魅魔式偷懶法嗎？還是那傳說中的雙眼皮貼？

在穆嘉卉開口後，桑染澄繃不住了。

她抱住穆嘉卉的胳膊，開始求饒。

“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都交待！我剛剛太困了，差點睡著，就拿膠帶把眼皮黏上，想讓自己清醒。你不要生我氣……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為啥要生氣啊？穆嘉卉沒轉過彎來。“不氣。讓我看看你做了多少吧。”

還不如生氣呢。

桑染澄連咽了幾下口水，心虛得異常明顯。

有了眼鏡後，穆嘉卉看到了桑染澄喉頭的異動，隻覺得奇怪，秉持著信任的原則，也沒多想。

她提起兩袋書，大步向前走。

桑染澄一個激靈，火速跟了上去。

在桑染澄趕到前，穆嘉卉已經進了書房，拿起了那寫滿了一頁的數學卷子。

桑染澄還是慢了一步。

她步子一頓，索性站在書房門旁。隻要她不看，不幸就不會發生！

穆嘉卉看見了那填塗無比工整的學籍號，那沒能徹底擦掉的奇怪塗鴉，以及一看就沒有認真做的十四道選擇題和隨便亂猜填完的填空題。

穆嘉卉多看一個地方，呼吸便重了一分，眉頭擰緊，青筋也隨之暴起。

“桑·染·澄！”她回頭，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嗚！”書房外的桑染澄打了個哆嗦。

童年時期被爹媽喊到全名的恐懼在一瞬間席卷了她全身，手腳瞬間發麻，動彈不得，逃也逃不掉。

穆嘉卉深吸一口氣。

她不斷告訴自己不氣，桑染澄還是小姑娘，這種偷懶方式也很常見，沒必要生氣。

可當她看見填空題裡竟然出現了“B”這個答案時，她實在忍不住了。

就算是胡亂寫的，也得有個限度吧！

把選擇題的答案寫到填空題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