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跟上他，“你生氣了嗎？對不……”

“對不起什麼？”

“我在嫉妒你。”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肩背一下子鬆了下來，轉過身把手覆蓋在我的臉上，如玉石一樣冰涼。

“換做我，我也會，彆哭了。”他輕輕地擦掉我的眼淚，他小心地哄著我，神色是我從沒看見過的溫柔。

“我生氣的是你的喪氣，那個之前在天台大聲喊著要考長郡的女孩呢？就被這門檻絆了一下，就不奔跑了嗎？”陳新捧起我的臉，眼神切切地望著我說。

“沒-有，”剛說一個詞，我的哭腔又溢了出來，“我覺得我太差勁了，我離你的距離太遠了！這麼廢寢忘食的努力，我還是夠不上！我要是考不上怎麼辦？我這不是白來了！”我狼狽地擦著眼睛。

“冉燃，我為了今天準備了三年，每一天我都不敢辜負。努力不一定會馬上成功，但它總會給你答案。就算考不上長郡，但你比之前不是進步太多了麼。就算不在同一個學校，我們也可以聯係。”陳新低聲安慰著麵前眼睛腫成桃子樣的女孩。

心中豁然開朗，是我之前太鑽牛角尖了。就算沒考上又怎樣，我已經拚儘全力了，比起以前我可是進步太多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他一眼。

他嗤笑一聲，手使勁地在我腦袋上揉了揉。“回家吧。”

晚上，我又被一道物理探究題折磨得死去活來，看著答案上一個“略”字我感覺世界都沒有了光。眼睛一瞟，看到手機上貓咪頭像亮著，想起之前打他企鵝電話的慘痛經曆。

我嘴角一撇，壞心眼地又按了一次通話去打擾他。

“喂？”少年清冽的嗓音順著網絡傳過來，還帶了點沙啞。

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就不敢造次了，老老實實地問他物理題。

他思考了一會兒，詳細地跟我講起題來。或許是今天哭過一次耗費了我的力氣，或許也是夏夜的晚風太醉人，又或許是少年的嗓音太過沙啞，我竟然沉沉地睡著了。

早上一看手機裡的通話時長嚇個半死，馬上跑到學校裡去跟陳新負荊請罪。

“楊冉燃，挺厲害的昂。”陳新用他的冰塊臉做了個陰陽怪氣的表情。

“昨天太累了嘛，不過你怎麼沒掛？”我質疑地看向他。

昨晚……一開始發現她睡著的時候，陳新簡直要被氣笑了，後麵被她偶爾蹦出的夢話所吸引，想聽更多，不知怎麼的自己也漸漸睡過去了。不過，這些陳新不打算跟她說。

“當然是為了聽你講的夢話啊。”陳新挑眉看向我。

“胡說！我從來不講夢話！你說我講了什麼？”我的臉漲得通紅。

“陳新，我喜歡你。”腦海裡突然閃出少女喃喃自語的一句話，讓本想開口說話的陳新頓時啞口無言，臉頰又有了升溫的趨勢。

“你臉紅什麼呀？”我稀奇地看著他，“不會是害羞吧……”突然意識到惹他害羞的人可能……就是我！是不是我昨晚說了什麼奇怪的話？！我的臉也越來越紅，整張臉燙的都要冒煙了。

許老師一進來，就看見兩個猴子屁股，他氣急敗壞地喊著：“陳新、楊冉燃來辦公室一趟！”

日子就這樣打打鬨鬨過得飛快，這些天我把整個人都撲在了書上。日曆越撕越薄，夏天也進入到酷熱難耐的階段，蟬鳴聲不絕於耳。

離中考隻剩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