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後,兩人又和獵戶聊了幾句,將兩人安置在內屋,獵戶領著鈴鐺在大屋的木床上睡下了。
門一關上,屋內頓時靜了下來,隻有浸泡在劣質燈油裡的燈芯在燒的劈裡啪啦作響。
沈君山已經脫了大衣,此刻正坐在炕上脫鞋,看著那個小火炕,謝襄有些手足無措,努力維持著冷靜,在門前久站不動。
“你不睡嗎?”沈君山脫了鞋子,抬眼見謝襄似乎有些窘迫,不解的問道。
謝襄雙手背在後麵,狠狠捏了一下門框,乾巴巴的說:“你先睡吧,我還想出去溜達溜達呢。”
“溜達?”沈君山指著樹影搖晃的窗口,“這種天氣,你確定?”
像是為了附和他的話一般,外麵猛的刮起了一陣風,壓得樹枝低墜刮在窗口上,發出一陣並不悅耳的聲響。
當然確定,反正要等你睡著之後我再上去,不然孤男寡女,實在太不像話。謝襄滿肚子委屈,“我,那我就在屋子裡走走。”她乾脆站在地上做起了運動,一會伸伸胳膊,一會又拉拉腿,這多少緩解了一些她的焦慮,“運動一下,暖和很多呢。”
“這上麵更暖和。”沈君山探究的目光在謝襄身上掃來掃去,剛剛這人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但他也不戳破,隻是這樣說著,聽著謝襄絞儘腦汁卻又漏洞百出的回答就覺得心情愉悅。
沈君山不知自己何時也變得這樣惡趣味,但偶爾逗弄謝良辰,確實是個放鬆身心的好方法。
桌上燃著的油燈突然熄滅,屋內頓時暗了下來,謝襄舉起的手臂僵住了,身後傳來沈君山的輕笑,隨後就是他掀開被子躺下去的輕微動靜。
是風吹的,還是沈君山吹滅了蠟燭?
應該是風吧。
失去了光亮,謝襄隻好慢慢坐在炕邊,挪上了炕。她慢吞吞的脫了鞋,慢吞吞掀開被子,糾結的躺在了離沈君山最遠的地方。
屋子就這麼丁點大,炕更加小,再遠也不過是一個拳頭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