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謝襄和舞團的同學們一起來到升平戲院準備聯排，熱身完畢，把演出的走位，燈光，音樂都串聯一遍，接下來就是做演出前最後的確認工作，然後等待演出開始時間的到來。

謝襄在後台被姐妹們圍攏著，一邊補妝，一邊閒聊著，問她在順遠讀書辛不辛苦，有沒有男孩子追求之類的，謝襄沒有回答，隻是尷尬的笑著搖了搖頭。

很快謝襄的妝就補好了，謝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既無雲鬢花顏，亦無嬌婉柔麗，臉上未施粉黛，清水芙蓉美得不可方物，沈君山莫名其妙的喜歡是因為這張臉嗎？

知道此時沈君山就在台下，已經把舞蹈融入到身體中的謝襄也忍不住的緊張了起來，婉瑩哪裡知道她的心思，拉著她走上了舞台候場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彆緊張。”

謝襄想的沒錯，因為今天是謝襄的演出，沈君山早早的帶著母親和妹妹一起來到了升平戲院。

這次大哥安排的位置非常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舞台上的一切，甚至舞者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可以儘收眼底。

舞台上大幕拉開，光芒漸亮，謝襄深吸一口氣，在一片掌聲中走上舞台，舉手，抬腕，伸腿，跳躍，一切都是那麼優雅、自然，她像是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享受著舞台和音樂，隨著男伴翩翩起舞，有條不紊，幾無差錯。

沈君山不是第一次見謝襄的演出，但還是沈醉在了她靈動的身姿中，無法自拔，轉頭看向母親的臉上也浮現著欣賞之色，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沈母瞥見沈君山臉上抑製不住的笑意，有些意外，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這也是自己為他們的婚事著急的原因，如今看到沈君山臉上的笑意，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沈君山沒有留意到母親表情的變化，眼睛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上那個翩翩起舞的姑娘，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轉眼間舞蹈進入到尾聲，謝襄飾演的祝英台與梁山伯化蝶飛去，她踮起腳尖開始旋轉，白色的紗裙隨著她腰肢的擺動輕輕飄起，恍惚間竟真的像是要化蝶而去。

音樂戛然而止，舞台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台上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