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門，一清秀女子問：“是來找春姨的？”我也不知道春姨是誰，就是想進去，我點了點頭，那女子說：“那姑娘隨我來吧。”

春姨是個肥肥胖胖的女人，打扮妖嬈卻讓人反感，尤其是她身上隔老遠就能聞見的讓人作惡的胭脂味，她走一步搖一下，我都怕她一搖摔一跤。清秀女子扶著春姨，春姨走到了我麵前，伸手要揭我的黑紗，我說：“小女子的容貌怕嚇著您。”春姨笑了：“你都進了我這屋了，我怕你？哼。”她粗魯一揪黑紗，揪得我頭發都斷了好幾根，春姨笑了，說：“就你這摸樣還想做我家姑娘，也不看看自己姿色。”我說：“聽這姑娘說，您也收藝妓啊。”春姨看清秀女子，那女子低下了頭，春姨又笑著問我：“那姑娘你都會些什麼。”我想了想說：“動人的聲音，輕盈的舞姿。”春姨顯然有些不信我，清秀女子說：“今日正好有一藝妓被您趕走，不如您今晚就先讓這小姑娘上台試一下吧。”春姨恍然道：“看我這記性，這要是少了一個藝妓也要命啊，我怎麼就忘了呢。”她又繞著我走了一圈，把我從頭看到腳，說：“身段不錯，就是這容貌，上不得台。”我將黑紗再次遮到臉上，說：“這不就行了麼？”春姨說：“行，敏敏你就帶這小姑娘先去熟悉環境吧。”清秀女子說：“是。”

清秀女子帶我到了一個大屋子裡，滿屋子的美人，清秀女子很受大家尊敬，她挑了件衣服給我換上，告訴我在這裡少說話為妙，還告訴我今晚的安排。

清秀女子走後，這大屋子裡的女子沒一個過來找我，有一個小二過來給我們傳話，該誰誰誰上台等，他還給我一首詞，說一會我就要唱這，我摸摸頭，自己在嗓子裡掂量著，這小二還告訴我，這是一個考驗，是春姨不讓他們把樂紙也給我的。我卻在心裡想：你給了我樂紙我也不認識，還是自己諏比較好。

夜晚。

眾賓客隻見一身白紗長尾裙，麵覆白紗的女子，一枝梅從布角蜿蜒直至女子腮邊。那女子將水袖一擺，向台下客人行禮，春姨介紹此女，說：“這是我陽春樓中最有才之女，今日各位客官可是有福了。”這時，有一俊俏男子，一手端酒杯，眼裡似有笑意，說：“這姑娘可會對詞？”春姨笑的如春花般燦爛，說：“當然當然。”我抬頭看這位公子，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在這燈紅酒綠之中，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凡人的美麗。這位公子道：“他，怎念，黃花空瘦，隻影誰去，潮平兩岸花飄落，點點朱紅月夜心。”我輕笑，轉身舞起來，水袖飄舞，我吟唱道：“哪到，單行我離，青山啼子草逸飛，淺淺黛眉星痕沁。”

眾人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