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被你猜著了。”小五興奮的說,下午他和幾個兄弟翻了幾年前的卷宗,到了晚上才找到了宋孝仁的記錄,趕緊來給過千帆說。宋孝仁年齡雖然小,但就是個地痞流氓,仗著家裡有錢,作威作福,經常惹了禍事要判刑,但宋母疼愛孩子都用錢解決了“隻是記錄被墨水蓋上了一部分。”
“有人記得那一部分記錄的什麼嗎?”過千帆坐在凳子上,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手撐在腦門上閉著眼休息會兒,這兩天都沒回家,在縣衙待了兩天眼睛都沒閉上過,有點乏了。
“郎知縣也剛上任,我們都是新提上來的一批,我們這夥人之前都在青州,剛被調來,都不太清楚。”
“之前那批人呢?”
“大部分都退休了,有的被調到京城了。”
眼看著線索又斷了,過千帆也不著急,隻是輕微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千帆哥?”小五看到過千帆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
過千帆搖了搖頭,總覺得遺漏了什麼。
“嶽捕頭呢”
“老大在審問楊一順他們。”
“有問出什麼來嗎?”
“沒有。”
“感覺楊一順有問題,但小蓉姑娘挺無辜的。”
“他倆的信息查到了嗎?”
“楊一順從京城剛來臨江縣一個月,沒什麼記錄。小蓉姑娘父母雙亡,姐姐也四年前去世了。”
“宋孝義的夫人什麼時候去世的?”
“啊……我去查查。”小五懵了一下,這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
過千帆看小五收拾卷宗也沒什麼事,就站起來往外走。
“你乾什麼去啊?”
“買酒。”兩天沒喝過酒了,忙起來的時候還好,停下來就有點犯酒癮了。
衙門離著靖水樓也不遠,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也不大,過千帆抬起頭看了看,想著不打傘了,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靖水樓,撣了撣身上的水,也是巧,剛到酒樓外麵就下起了大雨。正好,買點酒溫著喝。
老板的臉色有點不好,靖水樓死了人的消息在縣城裡傳開了,客流量明顯減少了,死人的屋子近幾年應該不會有人敢住了,低著頭擦著前台嘴裡還嘟囔著以後生意還怎麼做啊。
“一壇酒。”
老板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老主顧了,拿了壇白露酒。
“再給我一瓶青梅酒。”
過千帆放下壇子,拿著青梅酒轉身向二樓走去,現場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不過怕有遺漏,再來看一遍,推開門在屋裡逛了逛,也沒發現什麼,便想往外走。還沒等往外走,抬起手來想再喝口酒,結果手上落了一滴水,正疑惑,定睛一看,屋頂上的瓦片有個不起眼的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瓦一定被人動過,把老板叫來問了問。
“這不可能啊,半個月前剛換了瓦。”
過千帆從外麵翻到了簷上,這幾天總下雨,瓦片之間用來固定的糯米黏漿還沒乾,而且隻換了這個房間的瓦片,那個漏洞的部分,明顯被人翻開過。
過千帆檢查完回到房間裡問老板:“怎麼隻換了這個房間的瓦?”
“是宋母讓宋大公子來換的,之前的瓦確實年久失修,撿來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過千帆心中了然,點了點頭。
“你在這開酒店多久了?”
“有二十多年了吧,官爺問這個乾嘛?”
“小蓉姑娘為什麼來酒樓做事?”
“她家裡沒人了,宋大公子介紹她來做事的。”
“宋孝義認識小蓉姑娘?”
“說不上認識吧,宋大公子本身仁義之極,誰有困難都會幫一下。”
“宋孝義夫人什麼時候去世的?”
“有幾年了吧。”
“沒再續娶?”
“沒有,宋大公子和宋夫人舉案齊眉,感情可好了,還經常周濟窮人,可惜啊,英年早逝。”
“怎麼死的知道嗎?”
“宋府的人說身體不好,病逝的。”
“宋夫人是本地人嗎?”
“是本地人,她在城西的染坊染布,給宋府送布料的時候讓宋大公子看上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哎喲官爺,您剛來不知道,當時他們倆的事可有名了,還被寫成話本了。”
看著外麵雨小點想著趕緊回去吧,要不待會兒雨下大就走不了了,喝了點酒身上暖和多了,過千帆提著酒壇頂著月光望縣衙走,還沒等進仵房,就聽見小五嚷嚷著要去酒樓找他,還沒等小五出來,過千帆推開門說:“怎麼了?”
“我找宋夫人的卷宗的時候,找到了一本記錄,是之前的仵作留下的,也可能是走的時候落下的,我覺得可能是落下的,畢竟這麼私密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拿走留在衙門裡。”
過千帆看著小五刹不住閘的嘴趕緊提醒他一句:“說重點。”
“哦哦哦,我先說宋夫人的卷宗,記錄上說是四年前病逝。”
這倒和他從靖水樓老板那聽到的一樣,隻是這麼巧?小蓉姑娘的姐姐四年前去世,宋夫人也是四年前去世。
小五繼續說道:“還有還有,那本日記被人撕去了幾頁,但有個很重要的信息還在。上麵記錄說上一任縣衙裡的人去參加宋夫人的葬禮看到了宋夫人的屍體,臉色不正常,要麼是吊死的,要麼是被人勒死的。”
過千帆歪了歪頭:“楊一順和宋夫人什麼關係?”
“我查了。”小五坐下,坐在過千帆的旁邊喝了口水繼續說:“楊一順剛來臨江縣也查不到什麼,宋夫人叫淩芙,父母雙亡。並沒有什麼關係”
“小蓉姑娘姓什麼?”
“姓淩。”
淩芙,淩蓉。
“這麼巧嗎?”小五深吸一口氣驚訝道:“如果宋夫人的死跟宋孝仁有關,那麼小蓉姑娘就有作案動機了。”
“沒有證據。”
過千帆讓小五給他熱熱酒,他去監獄裡找嶽青陽說了在靖水樓裡發現的問題。
“小蓉姑娘雖然有作案動機,但沒有作案時間,而且也沒那個力氣能勒死一個男人。我問了廚房裡的人,案發時楊一順確實一直在廚房裡,飛延帶他去房間問話之前確實去了趟茅房,所以硝石肯定是他埋的,所以他沒有作案時間,簷上的瓦片被掀開過,一定還有彆人。”過千帆斬釘截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