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千帆笑了下蓋上瓦片,從側邊的窗戶翻進了屋子,倚在窗框上。
“千帆這是想我了?”
“星河擔心你。”說著走向楚客寒對麵地案幾坐下。
“那他怎麼不來?”
“他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反正我看不見。”過千帆笑道。
楚客寒一聽過千帆說自己看不見內心就愧疚得很,認真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眼睛治好。”
“我知道,所以……”過千帆把手伸向楚客寒。
“什麼意思?”
“寧易打聽到了百草穀的消息,需要錢。”
“果然,用錢的時候才能想起我。”楚客寒邊抱怨邊從懷裡掏出了兩千兩銀票給他,說道:“你拿著,彆讓寧易亂花。”他這次帶出來的錢也不多。
“知道了。”過千帆把銀票放進了自己懷裡。
過千帆用下巴指了下床的位置問道:“放著個美人你不心動?”
“你都看不見你怎麼知道她是個美人。”
“不是美人怎麼選的上花魁。”
“說的也是。”說著打量了下過千帆綁的發帶蒙著劍眉星眸顯得他柔和了許多,還穿著一身遠山紫的雲雁紋錦交領綁袖長衣,左邊三分之一和袖子是玄色的,這樣一看還真有一絲禁欲美人的意思。過千帆不太穿亮色,隻是眼睛看不見後,穿什麼也都是他們做主了,據楚客寒說是上次中毒喝藥弄臟了衣服,給他換了一身,所以什麼衣服他也不知道,隻是袖子有些寬大有點行動不便。
小聲嘀噥了一句:“你要選花魁也能選上。”
“什麼?”過千帆內力本來就不穩,有點愣神沒聽清才問了句。
“沒什麼。”
過千帆正想說要走,兩個人突然就聽到了隔壁房間的一聲嬌喘,楚客寒尷尬的看了過千帆一眼,這聲音媚中還帶著一絲沙啞,並不像是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是男子的聲音。
“這青樓業務挺廣。”楚客寒笑道。
“為何這麼說?”過千帆倒也聽到了,隻是沒聽出異樣,沒明白楚客寒什麼意思。
“你剛才沒聽見?”
“……”有這麼直接問的嗎?他沉默了下輕啟嘴唇說:“聽到了。”
“沒聽出什麼異樣?”案幾有些長,楚客寒坐在過千帆對麵夠不到他,便坐到過千帆旁邊將茶杯放到他手裡。
“沒有……吧。”過千帆喝了口水說道。
“哈哈哈哈哈。”楚客寒拍了拍過千帆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道:“剛才那是男子的聲音。”
“男子的聲音?”他感覺耳朵邊癢癢的,但也沒躲,想著在青樓有男子的聲音不是很正常嗎?
楚客寒看他一臉正經的表情,知道他沒聽懂,便惡趣味的解釋道:“男妓。”
隔壁兩個人也配合的很,又發出了陣陣嬌喘和床與地麵摩擦的聲音。過千帆這才反應過來,耳朵暈染上了紅色,楚客寒看著可愛得緊,鬼使神差得就想伸手去摸,正要碰到耳朵的時候,過千帆猛地站了起來,也許是害羞,氣息也亂了,沒顧得上用內力感受物體得氣息,便撞到了小櫃子上,伸手摸到了窗戶邊說:“走了。”說著邊便翻了下去。
楚客寒走到窗戶邊看了看,已經沒了人影,遠處的月光應在他臉上突然就笑了出來,剛才不知道想什麼,競覺得男子紅暈的耳朵可愛,一定是被隔壁的聲音影響了,他搖搖頭,用內力封住耳朵,杜絕了隔壁放浪形骸的聲音。
回到驛站寧易已經睡著了,隻有李星河醒著。
過千帆把銀票給李星河說道:“星河,我行動不便,寧易已經睡下,能麻煩你幫忙去打聽下消息嗎?”
李星河拿起配劍接過銀票:“過大哥客氣,我這就去。”抬頭看到了過千帆還有些緋紅的臉問道:“過大哥臉好紅,不舒服嗎?”
“沒,沒事,樓下走了走,有些熱。”
“好,那我去了。”
奈何已經天太晚,李星河到的時候人已經寥寥無幾,回來把錢還給了過千帆,過千帆推了下李星河的手說道:“這本來就是楚客寒的錢,你還給他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路上的行人也稀少,三人便收拾好行李馬車,在青樓門口等楚客寒。
“怎麼還不出來啊,過大哥的藥還在他身上。”
“說不定在溫柔鄉流連忘返呢。”寧易抱著胳膊揶揄道。
他們正說著,楚客寒便一臉疲憊的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正是夢蝶姑娘,換下了青樓的妖嬈裝扮,換上了尋常人家的裝扮,一身山嵐色的長裙,像個鄰家的青梅竹馬,褪去魅惑的妝容,人也顯得秀娟清麗。
李星河看著楚客寒的臉色,深吸一口氣就想開口責備,但還是忍住問道:“公子,你這臉色……”
楚客寒擺擺手說道:“彆提了,地板又冷又硬。”
“怎麼睡地板?”過千帆笑了下,明知故問道。
“我把夢蝶姑娘弄到床上,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
“你沒做什麼?”過千帆笑道。
“沒有,我哪敢。”說著看了眼周圍,不知道他兄長安排的影衛在哪。
“那你把她帶出來是乾什麼?”寧易指著夢蝶問道。
“這姑娘怪可憐的,我給她贖了身。”
“公子,你能不能不到處留情……”
“我哪到處留情了?”楚客寒反問道,他冤枉啊,隻不過看這個小姑娘可憐才幫忙贖身,何來留情一說。
“彆錯怪楚公子,小女子求公子贖身才應允的我。小女子可憐,父母都不在了,各位公子去哪能帶上我嗎?”
“不能,抱歉。”寧易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真的有急事。”
李星河將銀票遞給楚客寒說道:“這是過大哥讓我給你的銀票。”
“昨天沒用到嗎?問到百草穀了嗎?”
“沒有,昨天太晚了。”過千帆搖了搖頭說道。
“那這個錢你拿著就行。”
“無功不受祿,我不想欠誰的。”
“我欠你的行不行?”
“你已經還了,過千帆指了指鞋裡的匕首。”
“各位公子是要找百草穀嗎?”
“是的,所以不能帶著姑娘了。”楚客寒說道。
“我聽青樓的姐妹們說過,知道百草穀在哪。”
馬車向澗西山穀的方向走著,寧易看到那女人就煩,一副矯揉造作的樣子,而且身上噴著濃濃的香脂,他要被熏暈了。而且上車就說坐在窗戶邊怕冷,非要做在後邊的位置,也就是過千帆脾氣好,眼睛看不到了也不跟她一般計較,其實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她就是想挨著楚客寒罷了。
雖然那女人纏著楚客寒他開心得緊,但難為過千帆他就不願意了,如果不是因為要找百草穀,他第一個把那女人踹下車去。
“你怎麼了?”李星河問道,因為車裡太擠,讓楚客寒出來坐在車轅上李星河是鐵定不願意的,過千帆現在怕冷,也不能讓他出來,夢蝶一個小姑娘,也不能讓人家坐在外邊,算來算去就隻剩寧易了。
“沒怎麼。”寧易抱著胳膊,倚在車柱上,看著周圍的景象。他倆現在說話,車裡都能聽見,縱使他心裡千般不願意,如若讓她聽見不願帶他們去找百草穀就得不償失了。
已經立冬了,山穀外的樹木花草早已凋零,隻剩下枝頭獨立的梅花,而這澗西山穀就像是與世隔絕一樣,依舊樹木茂盛,溫度也沒有外邊那麼低,甚至還有些熱了,寧易沒一會兒就出了一身汗,脫掉了貂袍。
“你這樣忽冷忽熱容易得風寒。”李星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