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吻的吻 千寒聽著他略帶沙啞又安撫……(1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6024 字 11個月前

千寒聽著他略帶沙啞又安撫的聲音,麵無表情,但心中有些詫異,不知道李昭怎麼突然叫他的字,也不知道他說的謝謝是指哪件事。他看著李昭整張臉都紅撲撲的,不知道做了什麼夢,還微微笑著。他順手拿起掛在水盆邊上的棉布,沾了沾冷水給他擦了擦臉,最後放到了額頭上,希望這樣他能舒服些。

換了好幾次棉布,每次拿下來,棉布都變成溫的,最後他靠在床框上眯了會兒,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見了幾聲咳嗽驚醒,看到李昭趴在床邊在咳血,刻出來的血發黑,顯然是帶著毒的。他趕緊扶李昭起來,拿起棉布給他擦了擦嘴,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讓他喝下去。

李昭的表情有些痛苦,還有些神誌不清,千寒扶著他重新躺好,安慰道:“白兄告訴我,你咳出黑血來就好了,彆擔心。”

李昭張了張嘴,想說話沒說出來,抓住千寒的手,在他手心寫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死了沒。”千寒嘴硬道。

李昭聽到千寒彆扭的聲音笑了笑,繼續寫道“我沒事。”

“白兄說等你醒了,讓你把這個吃了。”

“什麼東西?”李昭繼續寫道。

“牛黃解毒丸,他說幸虧發現的及時,要不然你早就駕鶴西歸了。”

“謝謝。”

李昭寫最後一個字時,顯然沒什麼力氣了,劃的很輕,弄得千寒手心癢癢的,千寒收回手單手摩挲了一下說道:“你該謝謝白兄,他救的你。”

李昭撐起上半身,艱難的坐了起來,不顧嗓子生疼,硬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是說小時候你救我那次,都沒給你好好道聲謝。”

“……”這些其實李昭不說,他其實都不知道,時隔多年的謝謝,他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剛才我做夢又夢到了。”

“你好好休息吧,天亮了,我走了。”

一直到元宵節的前兩天,李昭才勉強站了起來,李晏派人來慰問過,並告知他在家好好養著,已經臨時派遣了一些官員入宮幫忙,他不必去宮裡幫忙了。

李昭放下手裡的信,喊了聲:“無暄。”

“嗯。”千寒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書,頭也沒抬地輕應一聲,前幾天白昀帶星河回了趟百草穀,蘇星河拜托他照顧下李昭,說給其他人他都不放心,他便和寧易退了客棧的房間,重新住進了靖王府。而寧易自打初二那天接到一封飛鴿傳書開始,便每天雷打不動的在練功,此時正在聽竹苑打坐,千寒也不願打擾他,也為了方便照顧李昭,便住在了棲遲居的偏廳中。

李昭下床慢悠悠的走到千寒旁邊,說道:“我今天腿腳還有些不便,明天我們去看千伯父和伯母吧。”

千寒站起來,讓李昭這個病號坐下,說了句好。

天亮之後,兩個人便叫馬車去了郊外。

三年前,李昭聽說千家造反的消息後,自然是不信的,多次向李晏求情,李晏也表示無能為力。太上皇也在文適仁的慫恿下,趕鴨子上架,逼他和李晏離心定他為監斬官。當然不需要他親自到現場,隻是掛個名字而已,所以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立即趕往千家卻還是晚了一步,眼前的火山血海令他慌了神,他讓所有暗衛快救水救人,隻是被潑了火油,愣是一點火都沒撲滅,眼看火越燒越大,李昭隻能先讓暗衛控製火勢,彆燒到城裡去。

暗衛離開後,本應暗下來的天,也因為火光格外刺眼,他站在院子裡愣神,突然感受到一陣殺意,他側頭看去,千寒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在身上的血跡,仿佛一個地獄裡爬上來的羅刹,周圍許多士兵圍了上去,他還沒來得及給千寒說話,人就退了出去,等他追到府邸外麵,人已經不見了。

這場火一直燒到淩晨才被撲滅,他深深歎了口氣,讓暗衛尋找屍體,奈何混了火油的木建築,燒的相當徹底,連個人影都找不出來,這時靖子拿出了幾件破損的衣服說道:“王爺,這是千府主臥的幾件衣服,您看能不能用。”

暗衛做事,不問緣由,不許多嘴,主子說什麼是什麼。李昭接過衣服明白靖子話裡的用意,為了不節外生枝,沒等天亮,他便出了城,找了個風水寶地給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以及他們的小女兒建了衣冠塚。

“多謝。”千寒聽了李昭說起當年的緣由,跪下摩挲著墓碑上的名字,眼神有些暗淡,開口輕聲謝道,他看著眼前的兩座衣冠塚,一座是將父母葬到了一起,另一座是千晚晚單獨的。說完他拿出在城裡買的紙錢,無聲地燒著。

李昭也不顧身份的蹲下,知道有些話千寒不好意思說出口,便也拿了幾張紙錢邊燒邊替他說道:“伯父伯母放心,無暄現在很好,千家也給平反了,望你們地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千寒感激地看了看他說道:“謝謝。”

“皇兄說,可以讓千伯父的排位供奉在太廟。”

千寒搖了搖頭,說道:“讓他們在這吧,風景挺好的,也安靜。”

李昭明白了千寒的話,進太廟供奉隻能讓千昌俊一個人的牌位進,千夫人和千晚晚作為女子是進不去的,縱使皇恩浩蕩,也比不過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更何況千昌俊征戰了一生,還是更希望晚年悠然自得一些。

“走吧。”千寒將最後一點紙錢燒完,站起來說道,兩個人一同坐上馬車回城,路上千寒想起了一件事問道:“福高糧鋪的高老板找過你嗎?”

“沒有,怎麼說起這個?”

“他想贖回糧鋪,據說糧行推舉他當會長。”

“既然你開了這個口,那我讓靖卯去交接。”

“要離開了嗎?”李昭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他這兩天經常能看到千寒在準備乾糧和查各個府衙的地圖,想必是已經打算好路線要走了。

“嗯。”

“一起過完元宵再走吧。”

“……”千寒露出考慮的表情,李昭趕緊又勸道:“你好久沒在京城過元宵了吧,我請你喝酒。”

說起酒來,千寒想起小時候一直想嘗嘗聚豐樓的招牌酒,隻是那時還小,父母也不讓他喝。後來長大後能喝酒了,但一直待在邊關,回來也沒機會能喝到,這次可要喝個夠。便勉為其難地開口說道:“好。”

午時才到靖王府門口的時候,千寒扶著李昭從馬車上下來,李昭看著千寒頭上的發簪,是個太陽的模樣,想起了什麼笑道:“千寒,這個名字誰給你取得?”

“我父親。”

“怎麼會給你取這個名字呢?”

“你不也是字客寒?”

“這是我自己取得,你知道我從小就向往江湖,取自前朝貫休的‘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生病,算命先生說要以寒克寒,便取了單字寒。”

“那咱倆還怪有緣分的。”

“算吧。”

“寒引無暄,好字,以後這麼叫你可好?”

“隨便你。”

“你也彆生分了,叫我客寒就行。”

“都行。”

兩個人跨進棲遲居的院落,李客寒想著元宵節熱鬨熱鬨,便問道:“寧易這幾天忙什麼呢?一直沒看見他。”

“忙著練功。”

“還挺用功,我看這半年他長高不少。”

“嗯,是不少。”都快比他高了。

“叫他休息兩天,一起過元宵,我這幾天抱恙,皇兄特地讓我不用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