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便被溫泉水澆濕了身子,衣服都貼在身上,荊芥連忙抱歉,奈何千無暄一句都聽不到。李客寒這幾天一邊照顧著千無暄,一邊跟蘇承暉學習一些簡單的醫術,因為千無暄的身子已經傷及了根本,以後要好好調養,但白昀和蘇星河要去南疆不可能一直跟著他們,所以他便想自己學一些調養之術,所以不能即使看顧千無暄。
好在千無暄也不是什麼多動的人,可以讓他安心學習醫術。
隻是難免會有意外,這次他沒待在二樓的紫藤架下,而是在一樓的院子裡和阿細阿犬玩,白昀和蘇星河去了後山喂阿榮,荊芥想著自己一個男子,總不能讓蘇星溪這個女子來幫忙,索性自己將一桶溫泉水抬到二樓。他想著太高估自己的力氣了,一個沒站穩,水桶倒了,水全一股腦潑到了一樓的院子裡。
他歎了口氣,從樓梯下來的時候才想起,一樓院子樓梯旁有個架子,他們平時都會做在這打法閒暇時光,此時此刻坐在架子上的便是千無暄,千無暄抹了一把臉,水倒是沒多燙,隻是嚇了他一跳。
“對不起!對不起!千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啊!”荊芥慌亂間開始大喊,忘了千無暄聽不到這件事。
李客寒聽到荊芥一喊,還以為千無暄出了什麼意外,除了一看果然是出了意外,千無暄渾身濕透,衣服貼在了身上,頭發也貼在了臉上。
突然間,千無暄咳嗽了幾聲,李客寒趕緊從二樓跑了下來,輕聲喚道:“無暄?”
李客寒聲音太小,千無暄並沒聽見,反而荊芥慌亂間大喊的那幾聲他倒是聽了有三四分真切。
大概是那一盆溫泉水的功勞,本要四五天才能恢複的,這才第三天千無暄便開始恢複了,荊芥也免了一頓打,反而還誇獎了他一番。他據理力爭說自己是故意的,說在醫書上看到的。
以溫泉水灌頂,有助恢複。
蘇承暉一聽就知道他在鬼扯,揪著他的耳朵說道:“趕緊去收集這次的溫泉水,我還要做研究。”
“是是是,師傅彆扯了,我這就去。”
眾人散去,李客寒扶著千無暄回了客房,給他換下濕透的衣物。千無暄雖然能聽到一點聲音了,但不仔細聽還是聽不到。嗓子也舒服了許多,能輕微發出一點聲音,但不趴在他嘴邊聽,也聽不清說的什麼。
李客寒顯然是不怎麼會給被人穿衣服,弄得千無暄不經的躲閃,李客寒問他躲什麼?
千無暄隻回了一個字:“癢。”
不僅千無暄癢,李客寒看著千無暄性感的喉結在說話的時候滾動,讓人心裡癢了起來,渾身燥熱起來。他在心裡呐喊道:“感謝荊芥能讓他看到這麼血脈噴張的一幕,但真的讓人受不了啊,看得見吃不著更難受,更何況千無暄還什麼都看不見,懵懂的樣子太犯規了。”
他平複了下心情了,轉過頭去目不斜視給千無暄穿好衣服,其實他擺好衣服的正反,千無暄自己摸索著也可以穿上,但千無暄擰不過李客寒,也就隨他去了。
又過了兩三天,千無暄的四感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了,至於形感,一隻眼睛看得很清楚,一隻眼睛看不見。
蘇神醫說沒事,給他做個眼罩,先蓋著那個看不到的眼睛彆見光,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轉眼間到了五月,尤其是在百草穀常年溫暖濕潤,千無暄好了之後也不怕冷了,身上的衣物也減了一些。有他在荊芥的工作輕鬆了許多,自打蘇承暉腿腳不太好之後,就不太去溫泉那做草藥研究了,都是荊芥一桶一桶的往木屋搬。
“你這樣持續多久了?”千無暄搬起一桶溫泉水,仿佛隻是拎了一包藥一樣簡單。
“有一年多了吧,其實之前師傅也會來,但大師兄和二師兄出了穀之後,師傅就不太出屋子了,可能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千無暄點點頭,一邊脫掉外衣,一邊想著人年紀大了之後總會想熱鬨一些。
搬完今天量的溫泉水,他捋起袖子,顯得整個人乾淨利落,少年俠氣感十足,李客寒在院子裡看到這個場景很受用。千無暄拿起水瓢,舀了一勺水缸裡的水,他喝水的時候,喉結上下蠕動,喝的太著急,水珠順著他的脖子向下沒入衣服裡,對李客寒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蘇星河扶了扶額頭,感歎自己家王爺怎麼變成癡漢了。
千無暄本來覺得在百草穀過得挺安逸的,李客寒學醫術也不著急走,他也心安理得的住下了。午後,兩個人采完藥便在河邊的一棵樹下找了個空地躺下睡午覺,李客寒去找蘇承暉學習醫術去了,千無暄覺得無聊,想著自己兩度來此都沒好好看看這個地方,便到處逛了逛。他先是到了溫泉邊看了看,之前都是匆匆接完水就走了,這次來仔細看看,還在咕嘟咕嘟冒熱水,一股硫磺味。
後山他沒去,雖說阿榮的確對他們沒什麼惡意,但看著那麼大一條蟒蛇,想起來還是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到處閒逛,站在小溪橋上看到了兩個身影躺在柳樹下的陰影裡打鬨,但顯然是一個人在鬨,另一個人閉著眼皺著眉頭。蘇星河最後實在受不了拍了白昀一巴掌,聽聲還挺響,千無暄也難得笑出了聲。
本想過去找兩個人閒聊,腳步一頓,看到白昀摸著蘇星河熟睡的臉,情不自禁居然吻了上去,他往後退了兩步,想著還是不要上前打擾。便退回了木屋,晚上吃完飯後,李客寒從蘇承暉的臥室待了一個時辰才回了客房,發現千無暄在窗戶口張望著什麼。
“看什麼呢?”
千無暄給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
李客寒也好奇地湊了上去,看到院子裡白昀和蘇星河在抓螢火蟲,兩個人坐在一起相當和諧,有說有笑的。
“你沒注意過嗎?”
“什麼啊?”
“我今天下午看到……”千無暄停頓了一下沒說出口,反口問道:“白兄是不是……喜歡星河?”
“你看出來了?”李客寒的聲音裡帶著些期待,想看看千無暄對這件事什麼看法。
“嗯!?”千無暄聽出了李客寒的話茬,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之前在靖王府白昀告訴我的。”李客寒仔細想了想說道:“在這之前就看出來了。”
他之前的確見白昀對蘇星河不一般,但卻是沒往這方麵想。
“你什麼意見?”
“什麼什麼意見?”
“對於星河和白昀啊。”
“這是他們的自由,關我何事。”千無暄說著把窗戶合上,邊往床邊走說道。
李客寒滿意地笑了笑,感覺千無暄已經開始對男子之事見怪不怪了,好現象。
“那星河要真跟白昀走了,你怎麼辦?”千無暄坐在床上脫下靴子問道。
“靠裡點。”千無暄往裡挪了挪,李客寒笑著說道,語氣裡全是寵溺:“我能怎麼辦,這不還有你嗎?”
“你還是趁早重新選個貼身侍衛吧,我也不能一直保護你。”千無暄還惦記著他一天的俸祿,五十兩。
“我用得著你保護?就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我保護你差不多。”李客寒揶揄道,千無暄打了下他的胳膊反駁道:“等我好了切磋切磋?”
“行啊。”李客寒躺下後說道,床不是很大,兩個大男人躺著確實有些局促,他硬要跟自己擠一張床,這幾天一直被照顧,他也習慣了,沒感覺有什麼奇怪的,也確實沒有多餘的床了。其實是可以打地鋪的,但他忘了這件事,被李客寒潛移默化的影響,跟他更多的親密的接觸也自然了許多,這也正是李客寒的目的。
第二天沒等千無暄見到兩個人感到絲絲尷尬,兩個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