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製結束,節目組安排了車送嘉賓回酒店。
但嘉賓行程安排各自不同,像秦越孫顏顏他們這種還有下一個通告要趕的,時間安排比較緊,所以跟自家司機助理就直接在廠外彙合,直奔機場。
林安時是各種意義上的閒。
沒換身體的時候,沒活乾沒錢賺,所以比較閒,換了身體之後,可挑選的工作太多了汪含嘉又給他放假,所以也比較閒。林安時也就沒什麼所謂地跟著節目組回酒店,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從錄製結束後去了個衛生間回來就沒再看見謝縉,不知道是被經紀人帶走了還是怎麼——最好是已經走了,現在不想再看到他。林安時有點頭疼地想。
今天實在是有點混亂,他需要好好靜靜。
到酒店樓下後林安時沒上去,打電話叫小唐他們下來,整個帶去附近吃火鍋。
林安時請客,幾人吃飽喝足回程,小唐還捧著可樂。
“縉哥你換手機號了?我剛剛還以為是誰呢,陌生號碼。”
“嗯。換了,存一下吧。”林安時心不在焉,“以後有事發短信或者打電話,暫時彆發微信了,沒登。”
“哦哦。”
上樓,開門。
林安時衣服都沒換,整個人撲到了床上。
救命啊,好想死啊!!
他這一天到底經曆了什麼啊!
下午的錄製倒是中規中矩,沒出什麼岔子,還秀了一手廚藝,但是——好像就晚上被謝縉調侃了一嘴而已?
但是為什麼會有種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堪的感覺……
林安時把腦袋埋進被子裡,鬱悶得動都不想動。
謝縉洗完澡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心裡覺得好笑,考慮了一會兒要不要打斷這條自閉的鹹魚,悠悠開口:“謝先生,鞋子都沒換就上床是不道德行為。”
“我又沒用腳沾床!”林安時下意識抗議,旋即一個激靈,電光火石間鹹魚翻身起來,眉頭緊皺,“你怎麼在這?”
他這邊如臨大敵,謝縉反而心情不錯,他道:“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一派理所當然。
林安時也憋不住話了,乾脆破罐子破摔道:“對,我就是在求助該怎麼辦,什麼親密接觸什麼擁抱都是病急亂投醫,但我也沒真打算在你身上用啊?你倒是不急,好端端的大明星不當,跑到我身體裡玩角色扮演,就為了看我出糗嗎?很好玩嗎?”
謝縉一愣,臉上笑意漸漸消失:“我並沒有要看你出糗。”
“那你還這麼悠哉悠哉?這麼不符合常理不科學的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了,你還是這種天塌下來都不慌的樣子,你不著急我急啊,我不想天天都待在你這個大明星的身體裡被你大明星的光環環繞,我就樂意做我的糊比行不行啊,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你那麼聰明,這道理你還不懂?”
他嘴巴快,又在氣頭上,一連串的話不帶停歇地說出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你這種不急不慢我真的不能理解,昨天也找你溝通過了,你到底沒給個態度,得過且過?那萬一需要十年八年才換回來呢?萬一換不回來呢?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cos對方一輩子?”
謝縉沒出聲,停下了擦頭發的動作,安靜地聽著他發泄情緒。
“所以——你不做事,我要做。我想換回來,不管有什麼我都想嘗試一下,這樣有錯嗎?你要覺得我可笑,想笑就笑吧,反正也已經尷尬過了,我現在刀槍不入。”
林安時脖子一梗,一副我說完了該你了的樣子。
謝縉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提起脖子裡掛著的毛巾繼續擦拭頭發。
林安時:……
林安時:“哈嘍?”
謝縉徐徐道:“我聯絡了一些朋友,谘詢過相關消息,據說有一個還算不錯的神婆,本就打算今天錄製完跟你說的,最近汪姐那邊應該沒給什麼工作,可以一起去神婆那裡看一看。”
頭一次知道他這些打算的林安時腦子還有點打結:“……啊。”
謝縉頓了頓,像在斟酌措辭,然後繼續道:“我並沒有想過要嘲笑你,你的心情我能夠想象,隻是沒想到你會想這麼多,沒有提前和你說明是我的不對,抱歉。”
林安時屬於吃軟不吃硬派典型代表,本來憋著的一肚子火,在得見謝縉如此溫吞誠懇的態度回饋之下也都偃旗息鼓,徹底啞了。像被沙子蓋住,綿密又細致地壓下了有可能泄露而出的每一絲火苗。毛徹底被捋順了。
林安時咳嗽一聲,努力端著架子:“……嗯,其實也沒事。”
“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要說明白的。”謝縉抬眼,望向林安時眼底,“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覺得你很好笑、要嘲笑你的意思。”
“……啊。”林安時愣住,還有點迷茫。他自己也就是隨口一說,重點根本不在這裡,不過這是什麼值得單獨拿出來說的話題嗎?
謝縉繼續道:“我隻是看到了你的帖子,並且認為有嘗試的價值,所以才借機會和你實踐一下。並不是為了笑話你。”
林安時順著他的話想到了晚上的表演,不過這會兒來不及尷尬,他眼睛一亮,身體也向前傾了傾:“你也覺得靠譜?真的嗎?”
“嗯。”見他情緒好轉,謝縉也悄然鬆了口氣,笑著應聲。
“但我們還是沒有換回來……”林安時泄氣。
“或許是因為還不夠,如果這種方法有可能成功,那麼失敗的原因無外乎兩個因素:時間不夠、程度不夠。”
“時間不夠我能理解,程度是……?”林安時疑惑。
“字麵意思。”謝縉說,“我們止於擁抱,在此之上或有親吻、亦或……你應該明白。不過對我們或許沒有什麼價值,沒有嘗試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