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誰?
銀發男並沒有從箱子上跳下來,他晃著那雙修長的腿神態中居然帶著一種屬於幼童般殘忍的天真,不去看那些四散逃跑的npc,也不在意到處七零八落的屍體,他看向祝餘。
“我喜歡這個位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鬼知道。
銀發男聳聳肩,“雖然看起來它是那麼的普通的位置,但是坐在這裡的人,可以將視線放在更遙遠的地方,就像是徹底掌握整個空間。”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那雙銀灰色的眸子看著祝餘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這是一個權與力的位置。”
祝餘皺眉,怎麼一個個看上去都病得不輕?這什麼跟什麼,坐在頂樓的箱子上就叫權與力的話他現在爬上屋頂是不是就叫天上神明了?
而且這群人自說自話的本事真的是與日俱進,祝餘皺眉,小聲在隊伍語音內詢問聞一,“他們是故意引我們來到頂樓的,你能打過金發男嗎?”
聞一看向大開殺戒的金發男皺了皺眉,同樣小聲地回答:“我不確定,大概隻能打個平手,而且我和他打的話沒辦法顧及你。”
這就難辦了。
不過在解決完那些NPC後,金發□□本沒有給祝餘這群人一個眼神,隻是一臉沉默地回到了銀發男身邊猶如一座雕像般站立。
“唉。”銀發男發出了一聲歎息,“你感受不到這種站在高處俯視眾人的感覺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俯視眾人?祝餘可不這麼覺得。
在一個監獄裡,在一場由ai製定的規則下直播被人觀看的他們,談得上俯視眾人嗎?不過都是一群提線木偶,誰又比誰高貴到哪裡去。
“聞一,我數三個數,不用管我,你隻要拖住金發男就行,直接動手。”
祝餘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戰鬥力隻是拖後腿,但自己不能死在這裡,用聞一拖住這些人,他往下跑應該還來得及。
與此同時,銀發男微微勾起唇角。
下一秒,金發男的刀光如約而至,祝餘一個踉蹌堪堪躲過了這一刀,不行,且不說他現在發燒了打不過金角大王,哪怕他身體健康的時候這一刀他也挨不下來。
可是……祝餘看向銀角大王,為什麼?
前後太過矛盾了,對麵把自己騙上頂樓就是為了殺他嗎?在明知道選手可以用溫度複活的前提下?
而且如果要將他們這一隊殺到無法複活的話,為什麼一開始不殺?
金銀二人組到底在想什麼?
“鐺——”一聲,聞一緊急用從教學樓搜刮的撬棍擋住了下一刀,金發男倒也沒有陳勝追擊祝餘,反而正正好在唯一的出口處和聞一打了起來。
該死!現在他們被徹底困在這個頂樓了。
銀角大王又笑了一下,和剛剛不同,祝餘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和暈眩的大腦不同,他的身體完全控製不了地豎起了汗毛,就像是有一條冰冷的蛇在胸口遊過。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讓我猜猜你的想法,是不是糟糕,唯一下去的路被堵死了?和——死亡複活會不會刷新身體狀態?”
幽深的瞳子裡跳蕩著妖異的光,淡淡的語氣中藏著冷笑的妖魔。
“你其實挺自負的,祝餘。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自負就不是了。尤其是——自負到覺得可以忽略個人能力的差異,掌握整個比賽的輸贏。”
“你到底想說什麼!”
忽然,祝餘瞪大了眼睛,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之中走出,他甚至還拖著大包小包的物資——
是唐恩。
祝餘其實料想過唐恩的背叛與不可信,但他當時的想法是——一個喪家之犬的小醜能掀出多大浪花?
這場比賽隻靠他和聞一兩個一樣贏,隻是祝餘還是沒想到唐恩能把事做得這麼絕。
那些物資基本上是祝餘小隊搜刮來的所有能用的東西,食物、飲用水還有一些能夠取暖照明的生活用品,這也是他和聞一上來一探究竟的資本。
這種行為打比方來說大概就是偵察兵上前線查探敵情,本來想著看一眼就回家彙報,結果回頭一看家沒了還被敵人重重包圍。
可天殺的銀角大王還怕祝餘氣不死一樣驚呼出聲:“哇偶,東西還挺多的,辛苦你啦。”
真給祝餘開了眼了,監獄大舞台,有夢你就來。
自從祝餘參加了這破比賽,年紀輕輕嘗儘世間冷暖。兩次比賽,次次被隊友拖累不說,這次好了,內鬼都直接名牌了。
祝餘麻了,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最磨苦難人。
他的物資!!!他辛辛苦苦帶回來的物資,唐恩你真該死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