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一輪明月懸掛在蒼茫的穹蒼中,冷淡的光輝透過樹葉,映射在樹下蜷縮著昏睡的璃殤臉上。
樹後,一個身影時隱時現,頻繁的探出頭,看向璃殤這邊,神情中有著擔憂,突然一個趔趄,橫田光一險些摔倒,有些惱怒的看向身後,光一卻不禁哆嗦了一下。
汐檸深藍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看著他,如果在平時,汐檸的雙瞳是很漂亮的,可以給人一種天空,海洋般的美好感覺,可是在此情此景下,閃著幽藍光芒,含著幾分幽怨,幾分悲愴的眼神,讓人很自然的想到了幽靈。
光一抬起一隻手,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汐檸,看汐檸“飄”到了自己麵前,往後一退,光一跌倒在地,臉色慘白,忘記了叫喊。見光一這副樣子,汐檸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驚醒璃殤,小聲說著:
“你個笨蛋,我隻是用瞬步‘飄’過來了而已啊。不過你不打算把璃殤帶到屋裡去嗎?我可帶不動她,你想讓她生病嗎?”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光一瞪了一眼汐檸,向璃殤的方向邁了一步,思忖了一下,又退了回來,猶豫間,時間又流逝了許久,終於,汐檸再也按捺不住,一腳把光一踹到了璃殤麵前,使光一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許是因為四周的波動,璃殤皺了下眉,但並沒有醒,光一呼出一口氣,剛想和汐檸理論,卻見深藍的眼眸又盯著他,腦後掛起一滴汗,光一歎了口氣,走過去輕輕抱起璃殤,雖然汐檸並沒接近,但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光一絕對已經臉紅,心跳加速了,逗逗這家夥的確很有意思。
身後一道閃光,汐檸看了過去,沒有人,撇了下嘴,離開了。
隻是,璃殤,你究竟是怎麼了?又該如何是好?
夢境,再度變得暗淡無光,上蒼似乎是和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兜了一個圈子,又回到了起點,時間開始停滯,她開始止步不前,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在一夕之間全部被滅。
徘徊著,璃殤雙目失神得看向四周,黑色,全都是黑色,一切均為冷色調,璃殤隻感覺到徹骨的寒冷襲擊著自己,之前所得到的溫暖,仿佛全都不複存在了。
突然間的一道強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睜開雙眼,璃殤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在宿舍了,剛才的光是從對麵拉開窗簾的窗戶外,射進來的陽光,此時拉開窗簾的女生正斜眼看著她,璃殤低下頭去。
果然都針對她了,也對,向她這樣的廢物有什麼用啊。
一雙鞋出現在眼前,璃殤抬起頭,隻見一個咖啡色,棕色瞳孔的少女正看著她,眼眸中沒有嘲弄,似乎取而代之的,是關心。
“你叫落瑾璃殤吧?璃殤,你不要太心急,興許隻是你不太會控製靈壓而已呢。”
溫暖的語氣更加讓璃殤無法接受,不可能的,不可能啊。
眼淚又洶湧而出,璃殤輕推開少女跑了出去,棕色的眼眸望著璃殤已經遠去的背影,然後搖了下頭。
“伊吹,你就不要管她了,老師都說她沒有希望了。”
一個女生靠在窗戶前說,伊吹初音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小看了她會讓每個人都驚訝的,她,落瑾璃殤,有很強的靈壓,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樣,隻是,她完全不懂得如何控製罷了。
風吹過,伊吹初音將長發挽到了耳後,走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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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將所有的文件均批閱完,日番穀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寧靜,亂菊走了進來,站好,嚴肅的說:
“隊長,總隊長有令,讓您去查看真央新生的情況!”
日番穀疑惑的看向亂菊,按理說總隊長的命令應該他這個隊長先知道的,可是她少見的這麼正經地說,難道真的是?畢竟鬆本也是副隊長,也不是不可能吧。
思索了一下日番穀點了下頭走了出去,亂菊尾隨在後,接近真央時,亂菊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而且越笑越大聲,她這個隊長也太好騙了吧,她這麼一說還真出來了。
止步,日番穀一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一個#字掛在頭上,僵硬的轉過頭,亂菊見狀趕緊止住笑,搶在前麵說:
“隊長,形象!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吧,又不會怎麼樣。”
綠眸掃視了一眼亂菊,不過已經來到了門口,那就隻有進去了,反正文件也批完了。
輕歎了一下,日番穀走了進去,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就是一個坐在地上的黑發少女,現在的時間,應該都在教室上課才對,難道她明目張膽的逃課,似乎身影有些熟悉。
亂菊顯然也注意到了,湊到女孩麵前,瞳孔卻驟然睜大。
她,她不就是那時被控製,並攻擊她鬆本亂菊的那個女孩嗎!
眼前的身影與不久前被他救起的身影重合,日番穀輕念出聲。
“落瑾璃殤?”
璃殤的身體一顫,站了起來,轉過頭。為什麼,為什麼又是她在這麼落魄的時候遇見他?老天真的是,很不待見她啊。
“日番穀君。”
“叫我日番穀隊長!我說你...”
日番穀還沒說完,亂菊就跑到了璃殤麵前,似乎早就不介意璃殤曾“得罪”過她。
“你就是璃殤啊,我是日番穀隊長手下的副官,鬆本亂菊,請多指教。你和我們隊長還是很般配的嘛,不過,你這麼明目張膽的逃課也不怕被發現嗎?”
正想發作,但亂菊的這個問題也是他想問的,日番穀便忍了下來。
璃殤搖了下頭,看向自己教室的窗戶,漆黑的瞳孔中沒有絲毫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