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人鉗製住被嚇傻了的織，剩餘一人扣住織的下巴，掰開嘴往裡塞了一片薄紙一樣的東西，然後不停灌水，迫使織把那個東西吞下去，直到一整瓶水都被倒空，織的襯衫也濕了一大片。看他們配合的熟練程度，估計這種事沒少乾過。

“咳咳咳咳！”

織被突然湧進的大量水嗆住，下巴上的手剛鬆開他便低頭猛烈咳嗽。三人一放開支撐，咳到無力的織軟軟的癱坐到地上。

“哈……哈……”

一種奇怪的感覺漸漸擴散開來。

剛剛吞下的藥讓織開始眩暈，意識似乎零亂飄忽起來。四周的空氣正被什麼東西一點一點抽離出去，那種舒服與痛苦攪在一起的興奮感猶如一隻手，輕輕扼住織的呼吸。

“哈…哈…哈…唔…”

織扣著胸大口喘氣，眼神略顯渙散。

旁邊領頭一樣的人用力踹了他一腳，直接將渾身癱軟的織踹翻在地，獰笑，“小子，隻怪你運氣不好！還記得這裡吧，三天後還想要藥的話，歡迎你再來！哈哈！”

直到那三人嘻嘻哈哈走遠，織的眼神微晃，瞬間恢複清明。他慢吞吞從地上坐起來，雖然還在喘息，但脆弱的樣子已不複存在。

“……討厭的感覺。”

用力皺起眉，不一會兒額上就布滿汗珠，脫離皮膚的吸引不斷滑落。等他的校服襯衫先被汗水浸透又被皮膚散出的熱量蒸乾後，織才長出一口氣，拾起一旁掉落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遮住滿是塵土的襯衫。

那些人匆忙間落下幾張紅片。織走過去，將這幾張薄薄的、看上去十分脆弱、透出美麗粉色的半透明小紙片拾起來，黑暗中如同貓科動物般泛著幽光的眼眸仔仔細細將它審視了個遍，裝進口袋裡，然後離開了這間破敗的器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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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這四個人正好是織的同班同學。由於他們曠課太多，加上織刻意把自己搞得沒什麼存在感，他們根本沒打過照麵，灌藥時誰也沒認出誰。

一個小時後，看到織半垂著頭，似乎精疲力儘的走進教室，四人眼睛立刻就亮了，不懷好意的笑著圍上去，把織堵在教室一角。

周圍同學看的真切，雖然也有不滿，但更怕引火燒身，畢竟那些社會毒瘤的家族背景足以毒死他們每個人的嘴。其實自從他們進教室，周圍就自動空出了直徑一米的真空圈。惹不起，那就躲吧，更彆說助人為樂了。

“喂小子，真是緣分啊！”為首的伊藤健太一把拽起織的衣領，獰笑著說。他的185對上織的174，再加上紅片的興奮作用，讓他輕易地就把織拎離地麵。

“……”

織微微仰頭，額發遮住雙眼，表情晦澀不明。

“啪！”

重重一巴掌，將織的臉扇歪到一邊，也扇開了遮住眼睛的劉海。

織垂著眼簾，臉依舊歪在一邊，眼珠緩緩轉動，視線投注到少年興奮到扭曲的臉上。

漠然，森冷，銳利，殺意。織斜眼看著少年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件死物。

生生要被人撕裂的恐懼感劈頭蓋臉砸向伊藤。明明是自己處於強勢的姿勢，伊藤卻生出一種被俯視著的錯覺。他仿佛看見織手中提著一把滴血的匕首，化身為一頭被安靜偽裝的凶獸，隨時隨地都將撕去外殼，把匕首插入自己眉心。

少年的興奮頃刻間覆滅，指尖戰栗起來。

“你們在乾什麼！”

一聲厲喝，成功將伊藤從恐懼中拉出來。伊藤立刻將衣領還在自己手中的少年推出去，看起來就像是被聲音嚇到一樣。織重重撞上牆壁，一聲不吭滑坐到地上。

真田站在門口，臉色黑得像鍋底。剛進教室就看到那幾個問題學生在鬨事，周圍人個個正義感稀薄隻敢圍觀，這一幕立刻讓真田心頭火起，上手就是一發河東獅吼。

另外那幾人“嘖”了一聲，沒什麼興致反抗少年老成的黑臉班長，征詢的看向伊藤健太，卻發現他隻是瞪著地上的織，眼內滿是掙紮與恐懼。

織抬起手，貼在牆上，把身體撐起來，“你……”他垂著頭，低低出聲。

“走…走了！”

伊藤健太幾乎是從喉嚨眼裡把囂張勉強擠出來，掩飾般大叫一聲後，帶頭走出教室。另外三人莫名的對視一眼，也跟了出去。

真田皺著眉看他們從身邊經過，隨後把注意力放到織身上，大步走過去。“你沒事吧？”他低頭注視著這個有點孤僻的轉學生。

“啊。”織活動著撞到牆上的肩膀。

“不要鬆懈！”習慣性教誨。

織有些詭異地抬頭看了眼嚴肅的同班同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