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懷中的小羔羊還有些不在狀態,“獵人”揉了揉江鹽的問道:“或許你的朋友們對你並不怎麼友好,我不該讓你和他們一塊兒玩兒,鹽鹽是生我的氣了嗎?”
伴隨著“獵人”的出現,“獵犬”們幽靈般的呼嘯聲再次回蕩在森林的上空。
小路上數不清的“雷莉”的屍體坐起來,嘴裡重複著問道:“你們誰掉了東西?”
“你們誰掉了東西?”
“你們誰掉了東西?!”
你們誰掉了東西?!!!"
一聲接著一聲,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歇斯底裡,與“獵犬”的呼嘯聲一起,回蕩在正片森林的上空。
丁萬餘懷中雷莉還像一根棍子似的直挺挺地躺著,此時丁萬餘隻覺得懷中少女的觸感十分熟悉。
是的,能夠讓趕屍人覺得熟悉的觸感隻有一個——屍體。
懷中少女僵直以及冰冷的體溫,無一不提醒著他,他懷中抱著的是一具屍體。
丁萬餘瞬間將懷中的少女往地上一拋,她就像一根被凍硬了的人柱似的狠狠地摔了那條綠色天鵝絨的鬥篷上。
“你……”王育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卻見被扔在鬥篷上的雷莉緩緩坐了起來,她的身體僵硬,臉上開始出現黑紫色的血管紋路,她呆呆的回頭看著眾人:“你們……誰掉了東西?”
江鹽默默地抱住了“獵人”的脖子,“獵人”輕輕挑了挑江鹽的下巴,發出一聲輕笑。
“我以為你不會害怕。”663有些幸災樂禍道。
“麵對未知的東西,害怕是正常的。”江鹽麵無表情道。
“你看看人家鐘韻,一個女孩子都比你淡定些。”663說道。
江鹽的目光落在了鐘韻身上,雪地裡女子看著麵前一堆腐爛的屍體以及神色怪異的同伴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慌張。
她的神色甚至與見慣了屍體與鬼怪的“趕屍人”彆無二致。
江鹽有些吃驚:“她……是普通人嗎?”
江鹽自己本身不是一個特彆怕鬼的人,家中還有一個搞“人體藝術”的“前夫”,各種仿真的人體器官看得膩了的一個大男人見到眼前怪異的一幕都沒辦法淡定。
鐘韻實在有些淡定得過分了
“是。”663回答,“能夠進入遊戲的玩家都是普通人。”
江鹽微微蹙眉,他現在基本可以篤定鐘韻和雷莉有問題。
“兔子”、“喜鵲”?
屠夫說,“兔子”忘記了自己是“兔子,“喜鵲”一直記得自己是“喜鵲”。
663說玩家一定是普通人,那“兔子”和“喜鵲”就隻是代稱,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去代稱?
假定雷莉與鐘韻有問題,但這樣的代稱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就在江鹽滿腦子都是“兔子”和“喜鵲”之時。
王育發出了一聲驚叫。
幾人順著王育的眼神望去,隻見剛剛那個一路追著他們的紅衣女人,提著斧頭出現在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顆樹後麵。
她靜靜地立在那顆枯木後,黑色的烏木、白色的雪襯得她身上的鮮血愈發猩紅。
她的肚子被拋開,裡頭的器官不少垂落到了地上,那顆碩大的肝臟因為她的呼吸還在微微跳動著,而肝臟的旁邊一個拳頭般大小、尚未發育成型的嬰兒正在努力生長著。
她藏匿在樹後不知看了他們多久,破碎的臉上一雙不存在瞳孔的眼睛貪婪的望著他們。
江鹽將“獵人”摟得更緊了,丁萬餘、王育、鐘韻也開始紛紛向“獵人”身邊靠攏。
這一幕可以說十分諷刺了,一群“玩家”開始向副本BOSS索取安全感。
遊戲論壇上的玩家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額……話說“獵人”為什麼回突然出現在森林?]
[是啊!按照邏輯他應該在今天黃昏的時候對玩家進行最終審判啊!他這個時候來是為了什麼?難道又有新的任務?]
[還來任務?!同情同情這群新人玩家吧!]
[江鹽表示:完全不需要你們同情。]
[彆這樣,江鹽也不容易,莫名其妙的拿了個審判者的身份,原本可以躺著贏的,這下子說不定稍不注意命就沒了。]
[得了吧!進到遊戲裡誰不是每天吊著命?誰能像他一樣一躺就躺五六天的?]
紅衣女人並沒有要攻擊他們的意思,或者說因為忌憚“獵人”的存在暫時沒有對他們發起攻擊。
“雷莉”們也齊齊不說話了,腦袋三百六十度旋轉都看著“獵人”的方向。
一時間,所有人都靜靜等待著“獵人”的下一步行動。
身為這座森林的主宰、這個世界的“神”,“獵人”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江鹽摟著對方的脖子,看著白雪映在碧綠色的眼中發出的晶瑩的光芒,心裡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預感。
隻見“獵人”看了看不遠處的紅衣女人,又轉頭挑起自己懷中小羔羊的下巴,輕笑道:“看那裡有一隻臟臟的小熊,鹽鹽想要和她跳一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