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這幾天怎麼了?為什麼每次都這麼晚回家?”丸井蹦到他身邊攬住銀發少年的脖子。
“前段時間不是輸給那個偽紳士了嗎?所以要多多練習才好,不然那家夥又要笑我!”仁王敲了敲紅發小豬的腦袋,露出他慣有的狐狸笑容。
“啊啊這樣啊,那仁王彆太累了哦!記得早點回家!”丸井吹著泡泡糖奔向了等在不遠處的切原,“喂喂今天你輸了你請客不許反悔啊!!”
“是是是。”切原對天翻著白眼,再一次可憐一下自己的錢包。
仁王望著兩個人打打鬨鬨的離去,心中突然不是滋味,纖長的手緊緊握著黃色|網球,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樣。
手上用力,自顧自的對著牆壁擊打起來。有節奏的悶響,一下一下敲在心上,身體的疲憊,趕不走心中鬱悶的感覺。
天色漸漸暗下來,六月微涼的晚風吹拂在仁王周身,因為流汗太多的原因,他打了一個激靈。
煩躁的甩甩銀發上的汗水,不期然看見發尾那根藍色的發繩。
他一怔,下意識的把它扯了下來。
猛然記起這是柳生送給他的,當他問他為什麼要送他這麼女孩子的東西時,那個紳士隻是用中指往上頂了頂眼鏡,淡淡的回答[看來你天天都用女孩子的東西],於是他追著那家夥繞著網球場跑了十圈。讓全部的人大跌眼鏡。
他搖頭無奈的笑笑,那家夥現在似乎已經找到了屬於他的幸福了吧?
事實上這才是他為什麼這段時間總是最晚離開的原因。
因為不想看見他和那個女生有說有笑走一起還送她回家!
[呀呀你什麼時候情商變那麼高了puri~~]
[需要和你解釋麼仁王同學。]
[哎哎比呂士你也太冷淡了啦!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搭檔的麼?]
[隨便你怎麼想,我要去接人了。]
[喂太不夠哥們兒了啦柳生比呂士!!]
[……你想太多了。]
狠狠的將網球抽在牆上,反彈回來的時候卻沒有去接,直接隨手扔了拍子就這麼往後倒在地上。
黃昏時的雲彩總是很漂亮,仁王記得他總是在黃昏放學的路上趴在柳生背後把那副反光的眼睛摘下來然後戴自己臉上。柳生總是對他無可奈何的微笑,一如既往的優雅。
切,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什麼我要為了你這麼不像我自己。
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在這個夏天到來的時候,我突然發覺我可以為了你而欺騙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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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家麼?”難得的,仁王不再那麼晚留在網球場,收拾好了東西站在柳生身邊。
“抱歉,我今天有事。”柳生的臉還是那麼平靜無波,說出的任何話都好像是理所當然。
“又是那個女孩子?”仁王努力讓自己繼續保持那輕挑的微笑。
“啊。”淡淡出聲算是回應,柳生提著自己的包繞過仁王離開更衣室。
於是那一天仁王又將自己丟在網球場直到學校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就這樣一直對著牆壁自己練習,說是練習還不如說是發泄,每擊一次都好像拿球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樣。
直到右臂嚴重虛脫,他猛地蹲下來將頭埋在膝蓋裡。
說什麼從今往後永遠一起走,根本就是騙人的!自己怎麼還像個傻瓜一樣相信這個諾言?
一直問他那個國二的女生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一直都說不是,一直說什麼是我想太多,但是怎麼可能想的不多?那個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啊好不好?
果然是個偽紳士,對誰都是一張溫柔的笑臉偏偏到自己這裡就是冷言冷語!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著他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卻是這樣難過得快要死了呢……?
一直都不敢想象沒有柳生在身邊陪伴的日子。雖然他知道柳生對他根本就沒有那種意思,但是自己卻是真的……很喜歡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或許就是從那個夏天快要開始的時候,他第一次在那個高爾夫球場與柳生說話,從那個時候開始,現在想起來,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邀請他加入網球社,更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認真的對他說出什麼[我就是在這樣小的網球場上和孤獨的自己戰鬥]等這樣的話來。
如果是真的覺得孤獨應該隨便找個人在身邊都是好的吧?但是為什麼又偏偏非他不可呢?
真是殘忍的現實啊……
“仁王同學,你怎麼了。”
身後,那個熟悉得幾乎要透入骨髓的聲音道出自己的姓氏。
對,是姓氏,不是名字,而且還該死的帶著一個疏遠的後綴。
他胡亂的抹掉臉上的不明液體,站起身卻沒有麵對那人,“哦喲,怎麼,有東西落了?不然怎麼丟下女朋友又折回來了?”
後麵的人沒有說話,仁王也就懶得再搭理,從地上拾起自己的拍子準備回家。
轉身的瞬間撞上那人的胸膛,他一嚇,柳生俊秀的麵孔近在咫尺,雖然因為反光眼鏡的關係看不清他的眼瞳但是他知道他現在仿佛要把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