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誌飛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更衣室。
為什麼啊,為什麼運氣不好的一直是我呢?
從小孤兒開局已經很悲慘了,知道自己其實比純粹的孤兒開局更慘-是被薛定諤的拋棄就已經很無力了。
來英國後生活剛有一點轉機,新的養父就無了。
好不容易有了實現夢想的可能,已經消失的毛病再次出現。
麵對著惡意滿滿的世界,不黑化好像都有點對不起這狗屎的命運。
他理應是今晚最快樂的人,實現一直以來的門將夢想、拿下7.5分這個他職業生涯的有史以來最高評分,這本該是無比快樂的一天。
耳邊還時有時無的響著--滋滋--的聲音,不斷跳動塗誌飛的神經。
他本能的不讓隊友發現自己的失常,心裡的火氣越來越旺。
難道我真的就注定不能圓滿?隻要生活稍有轉機就一定會再次因為什麼混蛋原因跌落穀底?
不,我不接受!
精神上出點問題偶爾會幻聽而已,問題不大,我總會有辦法的。
水流從他的眼前劃過,塗誌飛麵無表情的在淋浴房裡思考人生。
他已經不是剛入隊的菜鳥,知道按照慣例,新賽的第一場勝利後一定會有一場派對等著他參加。
塗誌飛快速的將自己洗刷乾淨,打開櫃子準備換身常服。、
要瞞下去,就算很對不起隊友,也一定要瞞下去。
他沒有謀生的手段,離開俱樂部的工資,是沒有辦法再倫敦活下去的。
和血緣上的親人也早就撕破臉,已經沒有退路了。
塗誌飛隻能在足球的路上走下去,也隻想在足球的路上走下去。
教練波特和隊長瓦爾希出去接受采訪,更衣室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角落裡的哈瓦爾手上拿著一個小罐子朝著正拿毛巾蹂躪頭發解壓的塗誌飛走了過去。
“emmm,fly,你喜歡芒果汁嗎?”
塗誌飛疑惑的看向哈瓦爾,fly?他的背號一直印的是fei,這是什麼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突然出現的新外號嗎?
哈瓦爾訕笑著走了過來,“額,fei,我希望我可以用一些更親密的名字稱呼你,穀歌說你的名字翻譯過來應該是want fly”
“據說亞裔很喜歡人們稱呼他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我可以叫你fly嗎?或者你會希望我叫你fox嗎?”
雖然知道哈瓦爾是想和自己拉近關係,但是真的有點點怪。
塗誌飛總感覺被這樣稱呼的自己下一秒就要背著一把吉他,去九十年代的理發廊追逐音樂夢想。
“額哈瓦爾,雖然我很難解釋,但我還是希望你和以前一樣叫我fei就好,或者goose也可以,我以前經常被人這樣稱呼。”
“我聽到你們私下也這樣叫我來著。”
至於原因是勇鬥大鵝失敗,越挫越勇,和鵝智鬥半年,終於智鬥成功的往事,就不用講給隊友了。
不過入隊後,這些人私下給他起的外號居然也有鵝的含義,這就是緣分啊。
哈瓦爾的臉蹭的紅了起來。
他為自己的霸淩行為感到羞愧。
“其實我知道的。”塗誌飛對他眨了眨眼睛“但是在我們國家,鵝是一種很特殊的動物,它有一種很特彆的氣質,我一直很喜歡這個外號。”
“而且我的中文昵稱就叫大鵝,翻譯成英語,剛好就是goose,這真是一個美麗的巧合啊。”
啊這,哈瓦爾這能笑著說道“哈哈,是啊。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就看見波特滿麵春風的走了進來。
剛才的記者會沒有傻瓜記者故意問一些奇怪問題,布魯的主教練也沒有借著媒體的口提出質疑,帶領的球隊贏了球的波特很是受了一番恭維。
“小夥子們最後再準備一下,我們十分鐘後出發。”
塗誌飛從巴查爾哪邊領取手機,開始給溫斯特先生發球隊:‘臨時有事,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去。’的消息。哈瓦爾見瓦爾希已經走了過來,不好再站在塗誌飛旁邊。
哈瓦爾現在所在位置的更衣櫃是瓦爾希的,如果還站在這裡瓦爾希沒辦法開鎖取東西。
球員要少喝酒,最好不喝,隻是踢了比賽的球員們有時那種撒野的感覺沒放完,就會在賽後喝上點,隻要不喝多也沒人會說你。當然,如果想保持體能,最好還是不要動酒jīng類的東西。
哈瓦爾不能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和同伴一起上了開往教練家的大巴車。
他在派對上心不在焉,希望能找到和塗誌飛獨處的機會,單獨和他道歉。
不論塗誌飛到底是為了他的顏麵沒有明說還是真的不知道,他都應該為自己曾經嘲諷的話語說聲對不起。
但在這個派對上,心不在焉的人不止他一個。
抿了一口芒果汁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取了不少冰塊加進去。
沒錯,哈瓦爾到底還是找到了一個空隙拉著塗誌飛去陽台上單獨向他道歉,並且開始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大鵝’稱呼塗誌飛。
杯子在他手中搖晃,冰塊敲在杯壁上叮叮輕響,塗誌飛坐在吧台看著人們在客廳裡開始跳舞。
耳邊還是不停的有“滋..滋..”響聲,他好煩。
巴查爾已經在派對上明說其他梯隊的聯賽正在要緊關頭,他們的門將不能來U18隊中救火,並暗示他這個賽季很可能要一直由他先暫替門將。這樣要緊的關口,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當波特宣布派對結束的時候,塗誌飛甚至有種解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