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想驅趕它後,才開始的。”
花田千夏聲音很小,語氣茫然,更多卻的是驚恐心慌:“是因為我?”
“具體說說~”
花田千夏根本不敢看柳生海鬥,甚至連五條悟都不敢看:“我想趕走它之前,它其實很小一個,就跟我在外麵看到的其他怪物……我是說,詛咒差不多。”淚水隨著話音充盈眼眶,她努力扼製哽咽,“後來我覺得它很危險。”
“再後來呢?”
“再後來……”
花田千夏艱難地吞咽:“我就……”
她忽然抬頭,卻冷不丁對上一雙蒼藍瞳眸。
像是天地宇宙都融於那雙眼眸,五條悟靜靜看著她,審視著,評判著。這一刻,花田千夏忽然無比清晰,在五條悟麵前,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所遁形,更何況她這種因無法接受而企圖裝傻充愣的行為。
這一刻,他們都很清楚。
比呂士會發生這些事的另一個原因。
“嗯呐,因為你哦。”
“五條——”
花田千夏眼淚啪的落下,被紙巾接住。
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變出的紙巾,一邊對忍無可忍出聲的柳生海鬥使勁笑,一邊用它壓在少女眼睛上:“不過那隻是你的無意識。”
空氣安靜幾秒。
花田千夏哭腔濃厚:“什麼無意識?”
“意思是在觸碰詛咒時,你的咒力就會像打開了的水閥,自動流向它們的意思。”
“……”
“當然這個還有待認證。”
“……”
那你說個什麼。
花田千夏又想哭了。
“不過目前能確定的是,你的確有讓詛咒變得更強的能力。”五條悟語調輕緩,“我還挺慶幸是我們先找到的你,畢竟這種能力,可不興流到詛咒師那邊呀。”
他話是活潑的,語氣卻有些低沉,花田千夏隻能紅著眼看他,又默默垂眸。
“詛咒師…是什麼?”
“壞術師哦!”
五條悟語調揚了回去:“不過這不是你現在該操心的事啦~”他頓住,道,“你明白的吧,一直放任不管的後果。”
花田千夏擦眼淚的手慢慢停下,她垂著頭,逃避似的看著自己抵住大腿的、握成拳頭的手。
她當然明白。
她這個能力……如果真像五條悟所說,可以增強詛咒,那以後發現她的詛咒隻會越來越多。就像原本纏著比呂士的詛咒忽然找上她,也是因為意識到她能夠“幫助”它吧。
到那時候,她的生活會徹底陷入水深火熱。
她自己倒無所謂,柳生一家怎麼辦?
如果他們其中一人再因此出事,她又怎麼辦?
花田千夏能夠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
人聲消失了,徒留時鐘的聲音滴滴答答。所有人都在等她做出決定,在等她給出唯一的答案。
一隻手忽然輕輕壓住少女頭頂。
花田千夏心下一顫,抬頭。
柳生海鬥還是那副樣子,側著身衝她微笑。
“千夏以後,要常回來看舅舅啊。”
花田千夏眼前再次模糊。
“我,”她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眼淚憋回去,看向顯得胸有成竹的五條悟,“我要怎麼做?”
五條悟緩緩笑了。
他沒有回答花田千夏,而是站起來,看向某個從頭到尾安安靜靜的角落,笑眯眯的:“棘~知道報告怎麼寫了嗎?”
花田千夏也看過去,正好抓到少年移開視線。
……心情還是很不好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花田千夏總感覺有點負罪感,還莫名氣虛。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自己明明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感到抱歉?難道就因為少年看起來很失落?!
好像還真是。
可他為什麼失落?因為她沒誇紋身?
雖然那個看起來的確很酷,但紋在那兩個地方,她真的隻能在看清的一瞬間想到真痛……
他們離開前,花田千夏終於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對了,他叫狗卷棘,是咒言師。因為說出的話帶有詛咒,所以為了避免誤傷,一般都是用飯團餡料進行口頭交流。”
五條悟停住,突然嘻嘻一笑。
“不過,我們小言靈可從不會隨便——”
嘭的一聲!五條悟的聲音被隔絕在門板外。
病房內,花田千夏眨巴眨巴眼,看向表情又黑了下去的柳生舅舅,疑惑:
“隨便?”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