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伸伸懶腰,端出一碟糖餅招呼小弟一起吃,“這是皇建院前鄭家餅店買的油餅,裡麵是糖漿,味道非常不錯。”
蘇景殊眼睛一亮,立刻拋棄他扒拉出來的涼熏肉換成熱乎乎的糖餅,“謝謝二哥。”
大吃貨蘇軾傾力認證,味道肯定差不了。
蘇軾叼了塊餅,一邊吃一邊說,“景哥兒,最近京城不安全,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拿回來找爹,彆再天黑了才回家,爹娘會擔心。”
小小蘇抬起頭,大眼睛裡滿是控訴,“我為什麼回來那麼晚你不知道嗎?”
大蘇理直氣壯,“連最基礎的題目都做不出來,讓你多看點書有問題?”
“最基礎的題目?你管那些叫最基礎的題目?”小小蘇震驚,“二哥,今天晚上孫直講拉著我說了近一個時辰,鞭辟入裡分析透徹,他說那些題用來當省試的考題都足夠,你和我說是最基礎的題目?”
大蘇頓了一下,“你今天拿的是什麼題?”
小小蘇憤憤報題,“《休兵久矣而國用益困》和《關隴遊民私鑄錢與江淮漕卒為盜之由》。”
大蘇:……
“不小心把省試的題目塞進去了,真是不好意思。”
小小蘇:???
“我還是個孩子,你拿省試的題來為難我,過不過分啊?!”
憤怒的小鳥發動攻擊,叭叭叭叭恨不得把糟心哥哥叨叨出滿頭包。
元凶巨惡!罪魁禍首!世上豈有如此險惡之用心?!
蘇軾熟練的放下餅繞著桌子跑,等炸毛弟弟不生氣了才坐回去,“好了好了,二哥知道錯了,以後給你拿題目之前一定仔細檢查。”
蘇景殊氣哼哼的咬著糖餅,“知道錯了,下次還犯。”
主打就是一個不改!
蘇軾打了個哈哈跳過這個話題,然後正色說道,“景哥兒,二哥剛才沒有在開玩笑,最近出了好幾處凶殺案,京城人人自危,你放學之後儘快回家,彆等到天黑了還在外麵玩。”
高侍郎回京遇害,同行十餘人無一生還,之後又有京城名捕鐵振飛橫死街頭,凶手故布疑陣,每次殺人都要在現場留一朵紅絲花,惹得汴京這些天人心惶惶,生怕那紅花殺手殺到自己頭上。
大蘇說完嚇人的事情,也不忘安慰弟弟,“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紅花殺手的目標好像隻有朝中大臣,且隻在晚上犯案,你晚上早些歸家便不會有危險。”
那個紅花殺手殺害鐵捕頭之後沒再出手,不知道是銷聲匿跡了還是正在挑下一個受害者,這幾□□中大臣都儘量不在晚上出門,非要出門也加派護衛家丁,儘量不給紅花殺手留下手的機會。
事關人命大案,蘇景殊顧不得鬨小脾氣,三兩口將碟子裡的糖餅吃光,然後緊張兮兮的分析道,“高侍郎和鐵捕頭是不是因為私仇與人結怨然後被買凶殺人了?”
“鐵捕頭我不太清楚,但是高侍郎那裡卻不好說。”蘇軾搓搓下巴,“高侍郎為人耿直,乃是朝中名臣,言人所不敢言,諫人所不敢諫,難免與人結怨,至於是否因此招致災禍,也不敢貿然推斷。”
“那好吧,我以後早點回家。”蘇景殊點頭應下,想起來今天晚上遇到的“鬼打牆”,沒忍住又把糟心哥哥叨了一頓。
不過雖然他們家就在開封府隔壁,今天還遇到了詐騙犯碰瓷現場,但是兩個人都沒把事情想的離他們太近。
紅花殺手殺的都是朝廷重臣,他們家彆說朝廷重臣,連官身都找不出來一個。
這算什麼?因禍得福?
兄弟倆在廚房嘀嘀咕咕,直到被找過來的王弗拎走才老老實實回屋休息。
第二天不是旬休,蘇景殊依舊得早起上學。
前兩天一直以為班裡的同學是被他卷到了所以跟著卷,今天放鬆下來聽兩句才知道這些家夥不是跟著他卷,而是害怕在外麵待多了遇到凶殺案。
所以說,都知道外麵多了個紅花殺手,除了他,是嗎?
“景哥在用功學習,我們不敢打擾。”王雱放下手裡的筆,縮縮脖子小聲說道,“殺手誒,很嚇人的。”
他從小跟著他爹到處跑,去過的地方也不算少,但是這種連環殺人的凶案還是頭一次見。
前麵的周勤轉過頭,“那個紅花殺手銷聲匿跡了,應該是開封府在追查,我們等開封府結案就行,不用太過緊張。”
蘇景殊露出一抹禮貌的笑容,“周兄,今天功課少,可要相約出門?”
周勤立刻改口,“開封府至今沒有結案,還是要緊張一下的。”
蘇景殊:嗬嗬。
天黑之後不安全,他今日不再留堂,到了放學的時間就和王雱一起收拾東西回家。
小小蘇掀開車簾看著外麵,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鬨,仿佛昨天晚上的空蕩根本不存在。
很好,沒猜錯,果然是詐騙團夥為了碰瓷特意清出來的場子。
蘇景殊如此想著,正要放下車簾,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堂而皇之的進入兩側生意興隆的妓館之中。
定睛一看,那間妓館的牌匾上赫然寫著“惜春院”三個大字。
蘇景殊:???
展貓貓!你怎麼肥四?
公孫先生!您怎麼也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