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林愛雲緊繃的神情暫時得到了鬆緩,但不弄清楚其中真正的緣由,她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儘管有了劉大夫這層羈絆,可還是不能保證蕭城什麼時候會回京。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想個法子,將蕭城留下來,讓他不那麼快回京市,一旦他回了京市,下次再見就指不定是什麼時候了。
意識到這點,林愛雲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但是下樓後卻不見了蕭城的身影。
“說是有急事,走了。”劉惠見到林愛雲四處找人的眼神,開口解釋了一句。
“他是每天都來嗎?怎麼前幾天沒見過呢?”林愛雲坐到自己往日經常坐的位置,拿起了藥材放進碾槽當中,佯裝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嘴。
劉惠正在收拾茶盞,聽見這話頭也沒回道:“一般晚上來,人家可是大忙人,白天哪兒有空啊。”
晚上的話,她都下班很久了,難怪從來沒見到過。
林愛雲垂下眼眸,那豈不是兩人剛好錯開,能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雨拍打在紫藤花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臨近下班,林愛雲也沒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她總不能蹲在門口等到晚上蕭城來,再假裝偶遇吧?這樣的伎倆太過刻意,也很容易被看出真實意圖。
萬一被當成想“傍大款”的不正經姑娘,那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大門被敲響,林愛雲舉著傘穿過細細的雨霧,剛打開門就瞧見張文月站在門外,手裡拿著幾把傘。
“小姨,你怎麼來了?”這個時間點,她應該還在上班才對。
“請了半天假,給你們送傘……你換衣服了?”張文月明顯來得匆忙,說起話來有些氣喘籲籲的,注意到林愛雲穿著的不同,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這雨下得太突然了,我還在路上就被淋濕了,還好惠姨給我借了她的衣服穿。”林愛雲接過張文月遞過來的傘,解釋了幾句。
“那就好,等晚上回去煮薑湯喝,彆感冒了,我現在得給你弟弟妹妹送傘去了,你自己等會兒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張文月交代了幾句,又馬不停蹄地走了。
“小姨,你也要注意安全啊,路滑你小心摔倒。”
“放心吧。”
*
晚上大家夥圍在一起喝薑湯,濃鬱刺鼻的味道從廚房彌漫至整個客廳,丁榮浩丁榮春兩兄妹捏著鼻子,怎麼也下不去嘴,纏在丁衛東身邊撒嬌商量著可不可以不喝。
丁衛東被逗得沒了法子,嘗試性地開口道:“反正也沒淋到多少……”
誰知道才剛開了一個話頭,一道淩厲的眼風就飛了過來,直直紮進他的嘴裡,成功截斷他後麵的話。
“少廢話,都要喝,就你們兩個矯情是不是?要是感冒了,那藥比這個還苦,到時候我看你們怎麼辦。”張文月翻了一個白眼,眉頭都沒皺一下地將自己碗裡的薑湯全部灌了進去。
“你們老娘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們做不到?說出去彆給我丟臉。”
見狀,兩個孩子不敢再開口,隻能乖乖地小口小口喝著碗裡難喝至極的薑湯。
林愛雲也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咬牙一口氣把薑湯喝了個乾乾淨淨,等喝完,胃裡一陣翻滾,差點兒把全部吐出來,但幸好隻是乾嘔兩下,這下她真的不由佩服起從頭到尾都麵不改色的張文月了。
“愛雲,你喝完了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我得盯著他們三個把薑湯喝完。”張文月將空碗收進廚房裡,扭頭衝著林愛雲說道。
“好,那我先去了。”林愛雲點點頭,回房去找了一套衣服才提著熱水去浴室。
脫衣服的時候,布料磨得胸口有些發痛,這時她才發現早上被煙灰燙傷的地方破了一點兒皮,不是很嚴重,過段時間估計就好了。
等洗完澡,又把劉惠借給她的衣服洗乾淨晾好才出來,本來想幫忙收拾廚房,但是卻被張文月給趕了出去。
“明天還要上班,你就早些休息吧,這兒我和你姨父三兩下就搞定了。”
“對啊,我們來收拾就行。”丁衛東點頭,出聲附和,家中向來是張文月說什麼是什麼,他不會有彆的意見。
既然這樣,林愛雲也沒有再堅持,就回房先行睡下了。
見林愛雲遠去,張文月把丁衛東拉進了廚房,開門見山直接低聲問道:“前幾天讓你打聽的那件事,你給我辦的怎麼樣了?一直拖拖拖,你是不是不想辦?”
“媳婦兒你可冤枉我了,哪是我不想辦啊,人領導母親生病,請假回去照顧了幾天,我都找不到人,上哪兒辦去?”丁衛東攤手,臉上儘是委屈。
“那確實也沒法子。”張文月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見丁衛東話鋒一轉道:“但好在今天銷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