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曾經歷過大風大浪,他就會感到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但若隻是每天營營役役,時間於他唯一意義、就隻剩數算著死亡的來臨。
從我被奧村永福的夫人阿安救起,來到了尾張的前田家起,己經過了一年。奧村家是世代服侍前田家的重要家臣之一,那天阿安夫人發現昏倒在佛像旁的我,便把我救回前田家治理。前田利家夫人阿鬆憐我孤苦無依,便讓我留在前田家當下女(即侍女)。
前田家的人察覺到不論對我說甚麼,我都沒有回答,便以為我是個啞巴;
又因我每夜也看著月光禱\告,便喚我阿月。其實開始的時候,
是語言根本說不通;到了後來,是不想和這裡的人有太多羈絆︰畢竟我隻是一個過客,
太多無謂的感情付出,對雙方也沒有好處。因此,在這一年間,
我不曾和誰說過一句話,隻默默地做著下女的工作,等待約定之日的到來。
甚麼?府中越前?\\阿安夫人大叫。
“對!主公希望我們趕快入主越前,藉以儘快掃除那裡的一向宗勢力!'利家大人大力點頭。
由於主公(即織田信長)把越前十萬石分封給前田利家、不破光治和佐佐成政,所以大家都開始搬家的準備。
而我則隨阿鬆夫人及阿安夫人到寺院參拜還神,接著阿鬆夫人便命我把米糕分給附近的小孩。
小孩們本爭先恐後地拿米糕,卻忽然間都靜下來,我循著他們手指的方向,看見一身穿橙綠雙間衣服,
頭戴黃色髮帶、臉上滿是厚厚白粉的年青男子坐在樹上,正凝神望著這裡。
“喂!你在派米糕吧?也給我一個!”
沒有見過他,是外地人吧?算了,給他一個好了。我往籃子一看,已經空了,便遞籃子給他看。
“沒有? 我不管,你欠我一個米糕!”竟然如此蠻不講理!我顧自離去,他卻從樹上一躍而下,拉扯著我的衣角。
“喂!你乾麼不說話?快去拿給我!不然...”他指了一指“你把這個給我好了,我沒有綠色的。”
甚麼? 我一看,那好,給你這個算了。我弄開他的手,把髮帶鬆開交給他,便快步跑回寺院去。
傍晚時份,我正在廚房幫忙做飯,卻看到阿鬆夫人跑了過來,說今天有客人來了,要增加份量。
雖說是下女,但晚飯向來是阿鬆夫人和阿安夫人負責,其他侍女隻是做準備功夫或收拾的工夫。
當我把飯菜端出去時,聽到利家大人正在說話“這小子呀!用小刀把玄蕃的鬍子剃掉了一半,玄蕃氣得要提刀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