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呀——我看到你的指尖綻開了那一朵暗紅色的花，妖冶得如同你頸間洇開的血，豔麗得觸目驚心。

他無聲地笑笑，血滴劃過泛著冷色的刀刃，滴入地板的縫隙，悄無聲息。他輕輕吻上那個人已失去血色的唇角，在黑暗中合上眼，輾轉流連。空氣裡是極淡的血腥味，覆蓋了那個人熟悉的氣息。

吻漸漸往下，唇滑過臉頰。一條極儘猙獰的傷口橫亙頸間，血已逐漸乾涸。隻剩下襯衣和地毯上大片的紅，純粹而熱烈的顏色，就如同婚禮上盛開的大把玫瑰，喜慶到可笑。唇附在傷口上吸吮，漸涼的血液滑入口中，在喉間纏綿。

“呐，華生。讓我再陪你一夜，最後一夜。”

這是華生結婚後的第一夜，福爾摩斯苦笑。無由來地，恨意盈滿了胸膛。為什麼要恨呢……再怎麼樣，你也挽回不了什麼。

他站在街道上，朝房間裡沉思的蠟像揮揮帽子，跳上一輛馬車，車夫回頭“小姐……去哪裡？”後視鏡裡是一個女人精致而豔麗的妝容，唇角微勾，但灰色的瞳中隻有冷漠，和仿佛即將溢出的絕望。

他再摸了摸腰間彆著的匕首，站在台階上敲門。門後是瑪麗驚訝的臉——“這位小姐，你是？”

看著探出頭來的華生，他輕笑。

“福……你怎麼來了？”

他再笑，眼中的冷漠讓梅麗惶恐。

華生皺著眉開口，“對不起親愛的……我想和……這位小姐……談談。”

梅麗順從地點頭。

“福爾摩斯……”你這麼晚來乾什麼。

“我親愛的華生……沒了你，果然不習慣呢。”他溫柔地笑。

“……”

“我想你回來。”

“不行！……我必須對梅麗負責。”

福爾摩斯繼續微笑，隻是悲哀得讓人心驚。

“福爾摩斯……對不起。

——Sherlock，對不起。”

“……如果沒有那女人，你會回來嗎？

“你想對梅麗做什麼……她是無辜的。

是我對不起你。”

“華生，那個女人不值得你去愛。”

“可是我愛了。”

“我愛你。”

“我知道。”

“我恨那個女人。”

“我會保護她。”

“你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