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軍!”
“是秦軍!”
“再不衝突出去沒機會了!!”
五國毫無章法的衝突著,他們的援軍已經被扶蘇和胡亥切斷,這些小小不言的人馬根本不夠看,完全一盤散沙,毫無威脅,便等著被一把搓走。
胡亥負著手,老神在在的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麵,眼眸一動,突然與五國之人對上了眼神。
不好!胡亥心竅咯噔一聲,這些壞胚,柿子找軟的捏,難道要找自己做突破口?
果不其然,五國叛軍看到胡亥的一瞬間,立刻撲上來去抓胡亥。
“哥哥救我!”
胡亥不會武藝,身板子又嬌弱,完全是個嬌養的小公子,這種時候不能逞強,必須找靠山。
扶蘇就在身邊,胡亥本能的撲過去,想要尋求扶蘇的庇護,哪知……
扶蘇下意識去救胡亥,他的手剛伸出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回頭一看,竟是丞相王綰!
就這麼一眨眼的節骨眼兒,五國叛軍已至,一把抓住胡亥,將刀架在他細白的脖頸上。
“丞相?”扶蘇震驚的看著王綰,目光充滿了狐疑,但也隻是一瞬,他立刻明白了王綰的意思,明白為何阻止自己去救幼弟。
王綰和李斯不對付,一直以來,丞相王綰親近長公子扶蘇,而廷尉李斯親近幼公子胡亥,今日泰山封禪,若是誰能平定叛亂,那必然是大秦儲君最有利的人選。
今日扶蘇占儘風頭優勢,倘或胡亥在叛亂之中,不幸身亡,那麼扶蘇的優勢便會無限擴大,而失去了幼公子做靠山的李斯,也會像斷了一臂般的痛苦。
這段手臂的新派卿族,將不足一顧。
丞相王綰緊緊拉住扶蘇,嘴皮子不動,壓低聲音道:“長公子,陛下日常偏愛幼公子,今日是除掉幼公子的大好時機,關乎秦廷興衰,切不可婦人之仁啊!”
扶蘇咬著後槽牙,猶如冠玉一般的麵頰青筋浮動,沙啞的道:“亥兒是予的親弟弟。”
“長公子,您糊塗啊!”王綰恨鐵不成鋼的道。
“秦狗!!”叛軍掐住胡亥的脖頸,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提起來,刀尖狠狠抵著胡亥細膩的皮膚,眼珠子通紅充血,瘋狂怒吼:“通通讓開!否則——老子殺了你們的幼公子!”
虎賁軍瞬間不敢前進,逡巡猶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陛下最為寵愛的,便是小公子胡亥,小公子定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叛軍一看有眉目,更加囂張道:“放老子離開泰山!不,不隻要離開泰山!你——”
叛軍目光一掃,看向扶蘇,道:“給老子下跪!!跪在我麵前,給我磕頭!”
“放肆!”王綰嗬斥道:“區區叛賊,泰山裡裡外外都是我秦軍虎賁,你們插翅難飛,識相的速速放開幼公子!”
末了,王綰還加了一句:“幼公子乃陛下最為寵愛的公子,你若是敢傷害幼公子分毫,決計不得好死!”
王綰這般說辭,表麵上是警告叛軍,但實際上是告知叛軍,幼公子胡亥是有價值的人質,如此一來,叛軍更不可能放開胡亥,這一招分明是借刀殺人!
扶蘇心竅比明鏡還要清澈,立刻看向王綰,眼神涼絲絲的,王綰這才訕訕的閉了嘴巴。
“哈哈哈哈!!”叛軍大笑:“早就聽說你們秦狗喜歡小的,既然這豎子是你們秦狗最寵愛的小兒子,便放老子下山!否則……”
“唔!”胡亥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刀尖一點點紮入他的皮肉,鮮血順著白皙剔透的天鵝頸滑落下來,染紅了衣領。
“亥兒!”扶蘇嗬斥道:“住手,勿要傷害亥兒。”
“哈哈哈——”叛軍狂笑:“給我下跪!立刻,下跪!”
“長公子!萬萬不可啊!萬萬不可——”王綰使勁拽著扶蘇,生怕他這一跪,便會與大秦太子之位失之交臂,落人笑柄。
“哈哈哈哈——跪啊!小子,給我跪下,跪……啊!”
就在這一霎那,變故突然,叛軍猖狂的大笑被打斷,陡然變成了驚呼,他的身體一個踉蹌,像是被人從後背狠狠撞了一記。
一個文官衣著的男子,本站在祭祀隊伍中不起眼兒的角落,又因著是文官的打扮,叛軍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那年輕男子趁著叛軍不備,倏然衝出,狠狠撞在叛軍背心之上,大喊:“幼公子快跑!”
胡亥一下撲出去,餘光瞥見那年輕文官頭上的標簽——【未來的大秦名將】
【章平之兄章邯】
胡亥撲出去,眼看便要摔在地上,扶蘇一把甩開死死拽住自己的王綰,箭步上前,穩穩將胡亥接在懷中。
【憤怒的兄長扶蘇】
胡亥忍著疼痛,他看到了便宜哥哥頭頂上的標簽。
穿越成為胡亥這麼久,他從未見便宜哥哥生氣過,公子扶蘇好似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一般,永遠溫文爾雅,永遠彬彬有禮,永遠溫和謙遜,永遠不會動怒。
而眼前的扶蘇,他眯著一雙丹鳳眼,平日裡溫柔的雙眼,掩藏著淩厲與怒火,俊美的麵相浮現出一絲絲猙獰,一麵用大手溫柔的捂住胡亥的眼目,一麵抽出腰間佩劍。
胡亥甚麼也看不見,隻聽到耳畔傳來叛軍不可思議的痛呼之聲,還有“嗤——”的一聲,仿佛兵刃紮入皮肉的割裂聲。
“這是……”扶蘇沙啞的道:“傷害亥兒的代價。”
扶蘇說罷,眸光一閃,猛地抽出佩劍,叛軍“啊!!”的慘叫一聲,向後仰倒,豔紅的鮮血順著血槽滴滴答答的流淌,潑灑在扶蘇素白的衣襟之上。
泰山之巔的風,咧咧撕扯著扶蘇染血的衣襟,扶蘇仍然保持著捂住胡亥眼目的動作,麵色平靜而冷漠,振聲道:“章平,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