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絞的兄長扶蘇】
“嗚嗚、嗚嗚嗚……”胡亥裝模作樣的靠著扶蘇的肩窩,一瞥眼,正巧與便宜爸爸嬴政四目相對。
胡亥:“……”
“哇——嗚嗚嗚!!”胡亥總覺得嬴政的眼神可以洞悉一切,哪裡還敢偷懶,更加賣力的嚎哭起來,把小臉蛋埋在哥哥的肩窩上,委委屈屈的控訴:“哥、哥哥……亥兒……嗚嗚……亥兒的大雞腿,被他們、他們打掉了!”
小君子嚇得嘩啦跪了一片,磕頭道:“陛下明鑒,長公子明鑒,小人們不敢啊!不敢啊!”
“嗚嗚嗚……”胡亥小白手一指,又道:“他們不止打掉我的雞腿,還打我,把我推倒在地上,亥兒的屁股都摔疼了!這些……嗚嗚這些亥兒也都忍了,可是……可是他們還、還罵哥哥,罵君父!”
小君子們麵無人色,連連搖頭:“沒有啊!小人們怎敢咒罵陛下與長公子?”
胡亥理直氣壯:“有!你們就是有!你們方才是不是咒罵章邯哥哥來著?說他粗鄙不堪,又說物以類聚人與群分,那我與章邯哥哥親近,豈不是也被你們罵成粗鄙不堪?那我平日裡又最與哥哥和君父親近,如此一來,我們都是一類、一群,你自然也罵了哥哥與君父!你就是罵啦!”
“這、這……”小君子們想要狡辯。
章平就在這次慶功宴的人群中,他雖然落草為寇,但其實本就是雍城老貴胄,加之這次幫助扶蘇有功,可是大功臣之一。
他聽說章邯被小君子咒罵,立刻擠出人群,黑著臉道:“哥,他們罵你了?”
章邯沒想到事情鬨得這般大,道:“無妨。”
“甚麼無妨!”章平是個暴脾性,才不會像章邯那麼能忍,冷聲道:“他們還罵你甚麼了?”
章邯本想說,沒有再罵甚麼了,小公子來得及時。
哪知道胡亥調油加醋的道:“他們罵得可難聽啦!說章邯哥哥有個落草為寇的弟弟,說你是賊子,沒本事,還說滿朝文武都要賊子來救,也是可笑呐!”
“我們沒有啊!”小君子們這下子可是有理說不清了,誰叫他們遇到了如此會調油加醋的胡亥?
羣臣一聽,還有自己的事兒?一個個臉上都是無光。
胡亥委委屈屈的又道:“君父、哥哥,亥兒私以為,小君子們咒罵亥兒都沒甚麼,誰叫亥兒沒甚麼本事,不像哥哥那般聰敏,不像君父那般英明呐?都是亥兒無能,活該被罵!”
胡亥來了一招以退為進。
【更為心疼你的兄長扶蘇】
胡亥茶裡茶氣的又道:“但是……但是他們不能罵君父,不能罵哥哥呀!君父與哥哥,都是亥兒最最最——最重要之人,亥兒決計忍不了。”
“再者說了,”胡亥滿口大道理:“章平哥哥此次剿滅六國餘黨有功,都是諸位羣臣親眼見證的,若是沒有章平哥哥,亦不知六國餘黨要逃竄多少,而小君子們出言不遜,羞辱有功之臣的兄長家人,這……這豈不是寒了人心?往後裡誰還敢有功,但凡有功,便要被旁人編排指責,心裡該多難過呀!”
小君子們急得麵紅耳赤,連連叩頭:“陛下!陛下……”
嬴政終於開口了,幽幽的道:“依亥兒之意,該當如何處置?”
胡亥搖頭晃腦,老神在在的道:“小君子們出言不遜,雖隻是口舌之爭,但言辭輿論,乃是立國之本,所以懲戒還是要有的,便不如……小懲大誡,令章平親自動手鞭笞,打個十幾二十鞭子,也便罷了。”
“十……”
“十幾二十!?”
小君子一晃,差點倒在地上,要知道軍營中三十鞭子,一條命也便去了,二十鞭子那不得去了半條命麼?雖這裡不是軍營,可章平乃是武將出身,和軍營中的鞭笞又有甚麼區彆?
“饒命啊——陛下!陛下饒命啊!”
嬴政輕飄飄的掃視了一眼眾人,道:“朝堂之中,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嘲笑的嘲笑,詆毀的詆毀,風氣是愈發的汙穢了。”
他說著,似有若無瞥了一眼丞相王綰與廷尉李斯,繼續道:“連稚子都懂得的道理,你們作為臣子卻不懂,著實可悲、可歎……今日正好,便如同亥兒所說,小懲大誡,都漲漲記性罷。”
“陛下教誨,臣誠惶誠恐——”
嬴政分明是在敲打,羣臣拜在地上,哪裡還敢多說一句,自然無人給小君子們求情。
嬴政揮揮手道:“章平,你來鞭笞。”
“敬諾!”
章平大步上前,拿起鞭子,狠狠抽下去。
啪——
“哎呦——哎呦!!”
胡亥趴在扶蘇懷裡,活脫脫一個小樹懶,唇角一勾暗搓搓的偷笑,他的笑容剛揚起來一個弧度,又與便宜爸爸四目相對。
嬴政走上前來,撫摸著胡亥的小臉蛋兒,道:“亥兒快彆哭了,看看,這臉蛋兒都哭傷了。”
胡亥的臉蛋兒上,哪裡有半點子淚水?
【懷疑你的君父嬴政】
胡亥眼皮狂跳,把臉紮進扶蘇懷裡,“嗚嗚嗚嗚”又開始裝模作樣的哭著:“哥哥,鞭笞好可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