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這位神仙的手便又穩穩捏住了他的脖子。
怎麼老愛捏人脖子呢!
聞人乄立即僵直了後背,昂起脖子,伸著頭狡辯:“那個,那個神.....兄台,不瞞你說,在下略微懂些淺薄的醫術想著看看你是......”
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這雙好看的眼睛倒映著夜明珠綠色的光芒,如同翡翠般清亮,聞人乄不僅沒有感覺到殺意,他甚至神遊到天外,惡劣的想法隨之在腦海中浮現。
他竟然覺得眼前這麼俊朗的臉,這麼好看的眼睛,哭起來一定更好看。
他很快收回自己發散的心思,努力讓自己柔弱起來,甚至還頗為委屈:“兄台,我要是個壞人,當時也不必把自己搭上要救你,然後掉下這種地方了。你剛剛還要殺我,是真的要殺我!”
再接再厲:“我修為淺薄,想自己出去自然困難重重,正巧遇到你,才想著結伴一同出去,你若是非要殺我,我就自認倒黴。”
接著,眼睛一閉,大有決心去死的架勢。
果然,不多久,脖子上的手收了回去,聞人乄睜開眼,見眼前的這位神仙已經把自己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又藏到鬥笠黑紗下了,也好,這麼好看就應該藏起來!
但他仍然渾身都在顫抖,似乎在壓製著巨大的苦痛。
聞人乄有心想給他繼續輸送靈力,但對方連衣角都沒讓他摸到,隻得作罷。
他托腮打量對方,忽地問道:“不知兄台貴姓?”
意料之中他沒有得到回複,於是又問:“或者兄台來自何處?”
問了也是白問,這位神仙八成是個不會說話的,聞人乄有些泄氣,他動了動身體想要站起來,牽扯到腿上的傷痛的齜牙咧嘴。
聞人乄不再說什麼了,對方若是真的沒辦法說話,他如此喋喋不休,豈非讓人更加難受。他簡單給自己的腿包紮了一下,又用靈氣緩解了痛楚,這才拖著下巴打量起四周來。
這間墓室雖然談不上很大,但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這個鎮子若是這麼富有,為何不早早都搬走,反而將金銀珠寶都藏到這裡來?他站了起來,想著說不定牆壁上會留下一些壁畫,正要去拿一顆夜明珠照明,忽地頓住了。
幾顆夜明珠在不同的方位,但非常明顯是處於對稱的位置,不像是尋常擺放。他留了個心眼,沒有貿然動作。
“罷了罷了,還是什麼都不碰為好,若是再碰上點什麼,咱們也不必出去了。”他走回神仙身邊,低頭看他,似乎沒有那麼痛苦了,心中舒緩了一些,又問:“兄台,你可是好些了?”
他是不指望對方回答他的,於是接著說:“既是你抱恙,那我們還是先歇歇再走吧。”
不知道對方是在壓抑痛苦還是已經緩解沒有那麼痛了,打坐的模樣還算平和,聞人乄手托腮定定看著他,似乎要將他那黑紗都灼出個洞來,一錯不錯的看著。
許久後他說:“兄台,你既是身在彼藏,可曾聽說過闕端?”
他未對闕端有過多的解釋,默默很久後,他又問:“你可曾去過闕端?”
得不到回答,純粹是想問。
聞人乄暗自歎息,不知道過了多久,忽地不知何處傳來一聲震動,驚得他立即站了起來。
他走到狹窄的縫隙裡摸到打不斷,將頭伸到暗道中,果真有沉悶的聲響由遠及近,不妙,不妙,非常不妙!他退回室內,走到神仙身邊,努力平和問道:“兄台,你恢複的如何了?能走嗎?外麵有動靜,恐怕來者不善。我們要儘快離開才行。”
他說著,試探性伸出手去抓對方的胳膊,果不然,對方狠狠甩開了他,緊接著站了起來。
聞人乄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身體如何,又或者他想如何,便愣愣站在一邊。
這位神仙站起來後,甩手就動了四顆夜明珠的位置,隻聽哢嚓一聲,有一處堆砌起來的金銀玉器坍塌,露出一扇低矮的門來。
這位神仙走過去彎腰貓了進去。
聞人乄隻得跟上。
等爬出通道,外麵天色已經大亮,不過仍然是陰沉沉的,沒有陽光,並不晴朗。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在一處山穀中,鎮子在山上,他四下掃了一圈,大約就看出來問題所在,不過他沒有說什麼,隻是跟在神仙的身側,一步步往前走。
走著走著,對方停了下來。
聞人乄假裝緊張:“怎麼?怎麼了?”
對方似乎是回頭望了他一眼,聞人乄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結巴道:“你,你要去哪裡?”
他努力做個瑟縮的小可憐:“我摔下來的時候摔傷了腿,這處還是山穀,算是在山中,兄台若是去彆處,何不將我捎到......”
對方甩袖就走。
“哎哎......”聞人乄猛地收聲。
他聽到不知何處傳來叫聲:“喂喂喂,有沒有活人啊!喂喂喂!”
“聞人公子?聞人公子?聞人公子?”
“聞人公子.....”
是洛蘭山莊的人!
他這一恍神,對方已經憑空消失了。
聞人乄氣的拍大腿,當即摸出打不斷就要施追人術,偏巧讓洛有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