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有氣的差些砸了茶杯：“你來乾嘛？我是不會和你一道的，我就算自己爬回三門，也不跟你一起走！”

夜江春堅毅的麵容仿佛抽搐了兩下，但他一慣沒什麼大的表情起伏，看著就似乎壓根不將洛有的話放在心上。

明西放下茶杯，說道：“盛和君有些無禮了吧？拜訪不走正門，不通知家主，反而做起了梁上君子，悄無聲息到了彆人院中，道宗大家，竟是如此作風？”

夜江春什麼話也沒說，他隻是用一種讓人看不懂的眼神望著聞人乄，仿佛聞人乄是什麼稀奇的物件，叫他難以捉摸。

聞人乄很有自知之明，他仍舊是帶著笑意，絲毫不慌，說道：“若是沒有猜錯，盛和君是衝著在下來的吧？怎麼一劍不行，還要再來一劍？”

夜江春終於是動了一動，開口說了話。

“我來與你做個交易。”

此言一出，不止聞人乄，洛有和明西同樣都有些吃驚，畢竟能讓夜江春退一步的人，近十年來還從未有過。

聞人乄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甚至還假惺惺的拍了拍胸口，以示自己的震驚，然後靦靦腆腆的謙虛道：“哎呀，這怎麼使得，我哪有這種榮幸。”

夜江春顯然也沒有打算回避洛有與明西，他略顯僵硬道：“你最先出現在泉山，那裡的東西你交過手，想必也不陌生，不如你先說說，那個東西，究竟是煞光還是凶煞或又是陰煞？”

講實話，聞人乄一開始並沒有聽懂，夜江春口中的那個東西是到底是指什麼東西，但很顯然，這個東西並不是指姬雲間這類活生生的人。

聞人乄停頓許久：“煞光隻剩最後一位，成為凶煞後，我將其打碎，除此之外，彆的倒是沒有見過。”

夜江春反問：“修門玄物煞光素來以位召煞，自身是不會轉化的，你以為他會變為凶煞或者其他煞類？”

“沒有是沒有，不會是不會，並不是他沒有，就代表他不會。”聞人乄很果斷：“這個世上，許多東西，都是如此。”

“是嗎？”夜江春輕飄飄揶揄了一句。

聞人乄道：“那我也想問問盛和君，凶煞陰煞之流能取人金丹嗎？”

“若是披著煞物外衣的煞靈呢？”

四周有一瞬靜謐，聞人乄還未反應過來，隻聽夜江春問明西：“明西小姐，大竹太虛殿作為距離彼藏最近的最大劍宗，為何對泉山鎮的事情置之不理？反而讓辛尛門這種不入流的門派前去平亂？”

明西有瞬間僵硬，但很快她便輕聲笑了笑：“那還不是指望著白界宗能夠施以援手嗎？畢竟這天下誰都不管的地方，隻有白界宗敢管。”

“聽聞太虛殿五劍之一的二劍，在彼藏受傷，傷重不能行，已然廢了，不知可有此事？”

明西臉色很不好：“江湖話本裡剛好有大師兄二師兄為四師兄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以致腿不能行的說法，盛和君是話本看多了吧？”

唰！

寒光一閃，盛和君手中一把泛著白光的劍已然指向了明西。

聞人乄閃身擋在劍前，沉聲警告：“盛和君，彆亂來！”

“還不肯說實話！”夜江春嘲諷：“劍道大宗，我看也不過如此，你若再三隱瞞，是覺得還要死多少人，才撐得起這閬中西隅虛假的平和？”

洛有緊張：“夜師兄，有話好好說，你彆老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殺！”

“哼，你們白界宗號稱天州第一大宗，淩駕劍宗、偃宗之上，怎麼區區這點東西，沒有旁人協助，還料理不了嗎？”明西捏碎茶杯，站起來，毫不示弱：“盛和君恐怕素來自大慣了，還不知道請人幫忙應該是什麼態度。”

夜江春倒是二話不說，即刻收了劍，但也卻沒有絲毫致歉的意思，他說：“自白界宗初次到達黃滄嶺，太虛殿就表現出十分的不配合，怎麼難道不是太虛殿，也自大慣了嗎？”

聞人乄聽得頭痛，趕緊出來扯著話題：“那盛和君的意思是，都是煞靈作怪？”

明西這才搖頭一歎：“既然諸位談及此，我也不隱瞞了。煞多為死物，靈多為生物，能結合者不多，黃滄嶺煞類之多，並不亞於泉山鎮，而我們太虛殿隻初步斷定這些煞類受活物所召，也受死物驅使，至於到底是不是煞靈，並未見過。”

“那麼黃滄嶺到底發生過什麼？”夜江春問：“傳言是否為真？”

“傳言不假。”明西歎息：“黃滄嶺的變故遠在泉山鎮之前，大約兩年的時間。距離除巫淨道不過四年有餘，修門好容易恢複了生氣與祥和，黃滄嶺的戲班子是從那時逐漸出的問題，起先也隻是小打小鬨，那附近的村民大多都會唱戲，以唱戲為生後很少留在村中，村子逐漸破敗，也都有跡可循，沒引起什麼太大的轟動。”

“後來，泉山鎮開始擴建，因為距離較遠，太虛殿隻有掃夜的弟子會去，並未發現有穢物出沒，直到發現異狀，為時已晚。父親常年閉關，我五位師兄中的二師兄，聽說那裡奇怪，便帶了幾個弟子前去掃夜，這一去幾乎送了半條命。”

聞人乄蹙眉：“那你們太虛殿也管不了。”

“我大師兄原本要去，是我攔下的，因為當時盛和君已帶人到了黃滄嶺，我心道他們總會知道泉山鎮的事情，便沒有提及。”

“眼下不是理這些前因後果的時候，我從奎城出彼藏時，曾跟著一隊黃皮子，他們聽聞辛尛門滅門後前去查看，不知道盛和君可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