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沒有回答我,怎麼反而還要再問?”
這位大人頓了一頓,方才說:“瑜之。”
“哦,原來是瑜大人。”
瑜之皮笑肉不笑:“落穀村平時來客卻也不少,大都是誤入此地,像聞人公子這般自己摸進來的,可就少了。”
聞人乄笑:“瑜大人又怎知,我們不是誤入此地呢?”
“是不是誤入此地,公子心中清楚。”
聞人乄便直接問:“與我一起來的那位公子呢?”
瑜之似乎是想了一想:“哦,你說的是那位將自己包裹嚴實的男子?他比你有福氣,能得斛娘青眼,現下,怕不是已經在斛娘身側侍奉了吧。”
聞人乄氣笑了:“侍奉?她配嗎?”
“能侍奉斛娘,是他的福氣,我奉勸聞人公子還是老實在此處呆著,你若是這裡呆不慣,可就沒有你能呆得住的地方了。”
“自然有。”聞人乄問:“他在哪裡?”
瑜之也正經下來:“聞人公子,人要識趣,彆人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是要聽。”
“我如果不呢?”聞人乄揚聲:“你不帶我去見他可以,我縱是掘地三尺,毀了你這破地方,也一定會找到他。”
瑜之盯著他的目光有些複雜:“他是你什麼人?”
聞人乄本來還意氣風發,結果一聽到這個問題,竟然有些心虛,想了想才說:“他是我哥哥!”
“哈哈哈哈哈......”
周遭傳來笑聲,笑的聞人乄心虛:“笑,笑什麼!”
瑜之道:“原來是你哥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情郎,怎麼,你沒長大嗎?還總跟在哥哥旁邊,你可不要做你哥哥的累贅,毀了他的好日子!”
“情...情郎......”聞人乄聽到這個詞的瞬間竟然有種目眩神暈之感,仿佛升去了雲端,但好歹他還是能夠及時清醒。
“少廢話,帶我去見他!”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不依不饒,也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瑜之沉聲:“來人。”
他的身後立即出現了幾個長相怪異的人。
聞人乄實話實說:“普通人是奈何不了我的。”
瑜之轉身:“都說年少輕狂,誠不欺我,奈何不奈何,公子不試試如何可知?”
他言罷,離開了。
聞人乄召出打不斷,卻見這幾人徑直朝他走來。
打不斷橫呈,聞人乄一腳揣著圍欄,飛身而起,連番幾個跟頭翻到了這幾人身後,他不欲糾纏,朝著出口奔去,卻腳下一滑,一道道繩索拔地而起,意欲將他捆綁,聞人乄縱身跳起,繩索在打不斷的擊打下一一碎裂,這幾人仿若無骨,一個個猶如鬼魅一般在他身邊閃現,有人抓他手臂,有人抓他腳腕,聞人乄空轉數圈將人甩去,腳腕卻又被一隻手臂抓住,他一咬牙,打不斷翻滾著出去,敲碎了整片牢房的圍欄。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這些人竟沒有一個跑的!
“愣著乾什麼?跑啊!”
無人回應他,大家都原先是什麼姿勢,如今就是什麼姿勢,要不是在看熱鬨,要不就在冷眼旁觀,無人附和他。
聞人乄反手敲碎了扯他腳腕的那個人的腦袋,結果竟碎裂一地,沒有血肉,怪不得仿佛無骨,而在這碎裂之下,是一聲猙獰的怒吼。
這是什麼東西?
一張巨大且扭曲的臉在空中顯現,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要將聞人乄生吞,這地牢也跟著顫抖起來,而這幾人竟都化作白煙融入了這猙獰的麵容中去。
更加奇特的是,如此情景,在座的各位竟然無一驚訝!
這就不太正常了吧!一般人看到這恐怖的場景,多少都會嚇得尖叫吧!可他們全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想必這東西變成這形狀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聞人乄縱身一躍躲過這血盆大口,禦打不斷與眉心,卻沒有以咒決運法,打不斷通體閃過一層紅光,而後那紅光陡然閃出,以利刃形狀衝向這扭曲的人臉,狠狠插入眉心後又折返旋入口中,霎時這白色煙霧狀的人臉變紅,張著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最後急速變小,化作一縷白煙在破碎的牢房中繞了一圈,直衝門前而去。
聞人乄旋出打不斷追去,卻在門前被一道劍光擋回,這白煙繞過瑜之,消失不見。
他接住打不斷,跺腳:“真是奇了怪,我莫不是生來就與這白色的東西犯衝?煞類多為白,盛和君也是一片白,眼下到了這裡,竟還是白煙,莫不是這些邪祟的東西黑暗久了,都想變白不成!”
瑜之冷笑一聲:“聞人公子真是不尋常,連著盛和君都罵了進去,怎麼?你認得盛和君?”
“喏,這回應該是我問你了吧?你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竟然還知道盛和君?”聞人乄上下打量他:“瞧你一表人才,長劍在手,靈力不菲,又認得盛和君,想必是哪位劍宗的弟子吧?”
似乎是被聞人乄說中了,瑜之臉色沉了下來。
聞人乄再接再厲:“那我又好奇了,你堂堂劍修,怎麼會在這裡......”他拉長聲音,斟酌了一下才說:“助紂為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