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乄雖然受到了一定的衝擊,但他還是不能坐視不理,於是隨手撿起身側的石頭,準確無誤的打到了其中一個欲行不軌的人身上,霎時間,那些人齊刷刷的轉過頭望了過來。
聞人乄心一橫,從石頭上跳下來,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小魚還趴在石頭上,不明所以的望著他,見到他走了過去,自己也從石頭上爬下來,顛顛的跟上了他。
聞人乄有些心虛,仍然說:“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望了望黑乎乎的山頂,改口:“就算是月黑風高夜,你們也不能這樣吧!”
那幾個人似乎是定住了,一動不動的望著他,讓他心中發毛,直到察覺小魚在身側,才嫌棄:“你怎麼光著腳走啊,這地上烏糟糟的,過來!”
小魚被他拎著放到了肩膀上。
終於有個人僵硬的動了動肩膀,對他說:“少管閒事,滾!”
聞人乄硬著頭皮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禍害彆人,還不讓人管!”
他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理是說不通的,於是他一腳蹬上牆壁,飛快的在這幾人肩上點了幾下,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幾個人竟然沒有受到一點傷害,聞人乄把小魚往山道兩側的石頭上一放,自己飛身躲過一把長刀,又旋轉兩下,接連躲過兩把,才召出打不斷,在幾人之中飛速穿梭,而後念念有詞道:“清風正氣,邪魔不懼,諸鬼不近,奉太上老君令,肅!”
一陣莫名的風飛速席卷,在山道兩側彙聚又相對而衝,雖然不曾有劇烈震動,但這裡的腐臭味卻瞬間就消散而去。這幾個人被這風勁拍在山道上,各個都以極其扭曲的姿勢或站或躺,有些甚至皮肉鬆鬆垮垮,仿佛骨肉分離一般。
聞人乄撿了衣物想給這兩人披上,但他靠近了才發現,這兩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他默默一會兒,仍然是將衣物覆上兩人光裸的身體。
“啪啪啪......”
山道扣傳來一陣拍手聲,聞人乄側目望去,小魚口中叫做阿綠的綠楓姑娘帶著兩個侍女,正朝著他走來。
“公子真是好身手,你這樣一身道術的人在外麵,應該很有名吧?”她笑中帶著魅惑:“你是師承哪位名門?白界宗?”
聞人乄嗤道:“難道整個天州道家隻有白界宗嗎?”
“哎呀呀,你莫不是哪位遺世大仙的弟子下凡吧?竟然連那扶海的白界宗都不放在眼中。”
聞人乄心道,她也沒有說錯,畢竟自己原先就是想去那扶海的,就算不是扶海,也是東方。但是現在......
罷了,他轉而問道:“阿綠姑娘,你既然知道我精通道法,想必也知道這些鬼鬼祟祟的小伎倆在我這裡是行不通的,怎麼?這些東西為何會披著人皮?”
阿綠反問:“你覺得他們為何會披著人皮呢?”
聞人乄反問:“那你披的又是不是人皮呢?”
阿綠笑了笑,往他身邊湊了湊,魅語道:“公子要不要驗一驗呢?”
聞人乄哼笑一聲:“阿綠姑娘你的藥,對我不起作用了。”
阿綠便說:“瞧公子夜半不睡還以為你是寂寞難耐,既然如此,公子隨我走一趟吧?”
聞人乄警覺:“去哪裡?”
“我們斛娘要見你,這不該是你的榮幸嗎?”
聞人乄不理解:“為何是我的榮幸?我可並不期待。”
雖然如此說,他還是去撈了小魚,同她一道往那蝴蝶城堡所在處走去。
阿綠問他:“尋常男子見了斛娘,大多覺得驚為天人,怎麼你卻不如此?”
聞人乄想了想:“大概是我上次沒有看清?”
阿綠:“......”
他進了那蝴蝶大門,便覺得一股異香撲鼻,濃鬱到讓人頭暈目眩。亭台樓閣上都掛著紅色紗帳,不知何處吹來的風,使得這些紗帳輕晃。更讓聞人乄覺得匪夷所思的是,這地方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半躺,聞人乄再三確認,確信這些男子都是普通的人,並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這些男子有些神誌不清,如在夢中,見了人來便覺得是斛娘,口中嚷嚷著她的名字,匍匐著想去抓住她。聞人乄一一閃開,心中不忍,直言:“我並不覺得斛娘是什麼人間少有的絕色,為何這些男人會如此癡迷於她?”
阿綠頓了頓,回他:“如果你能舍棄一些東西,也或許會讓人欲罷不能。”
他隨著阿綠順著木製的樓梯走到最高處,這裡能俯瞰整個山洞,瑜之抱著他的劍,站在樓梯口,見到他上來,,麵不改色。
阿綠沒有上來,她說:“我送你到這裡。”
聞人乄看著她離開,自己走了上去,瑜之說道:“等下出來的時候,記得幫她蓋好被子。”
聞人乄詫異:“為什麼?我又不是她的下人!”
瑜之蹙眉,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放了聞人乄進去。
斛娘確實是衣衫半解,□□半露,坐在木台上,煮著一壺茶,她的頭發也是半束,披散了大半,身後掛著一副戲裝,一柄木劍,牆上掛著兩幅戲具,一副白臉,一副紅臉。
斛娘並沒有看他,隻是指了指對麵的位子說道:“坐吧。”
聞人乄走過去坐下,原本他以為自己多少會有些拘謹,但等真的坐了下來,他卻覺得麵前的斛娘,一點都不具有吸引力,卻像極了一位失意許久,生活並不如意的普通女子。
斛娘遞給他一杯茶,對他說:“這裡能看見整個山洞,你看那邊。”
聞人乄順著她的目光,竟然是看到了他與姬雲間所住的院落,而那院落之中的魚缸前,正站著一個身影。
斛娘說:“他在看這裡。”
聞人乄心中微動,嘴上卻說:“他怎麼也不睡覺啊!”
帶著責怪,又帶著一絲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