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便回去後廚傳話了。

洛有悄悄說：“她的劍好長啊，比普通劍修的劍要長很多。”

聞人乄仔細一看，裹在白布之中的那柄劍，長度似曾相識，他想起了瑜之，那個死在屏城的長劍士。

天州八千修門，劍宗不計其數，修長劍的宗門卻不多。

“天州有哪些修門，是修長劍的修門？”

夜江春沒有給他選項，隻說了一個修門：“天中，長天門。”

“天中是佛修聚集地，距離這裡也不近，她一個女修，怎麼到這裡來了？”洛有想了想：“反正她就一個人，要不我去問問？”

不等洛有去問，聞人乄已經開口，他朝著那女子說：“這位姑娘，是找人嗎？”

女子抬眼看他，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表明，聞人乄猜中了。

“可是在找一位長劍修士，長相端正，修為不淺。”

這位女子頓了頓，起身走了過來，開口沉穩清脆：“在下燕碧，來自天中，長天門內門弟子。”

她這麼一抬眼，看到了夜江春，行禮問好：“原來盛和君也在。”

果然，這八千修門就沒人不認識夜江春吧？

“原來是燕姑娘，在下聞人乄，一介散修，這位是我哥哥，這位......”

“我洛蘭山莊，洛有。”

幾人互相打招呼後，燕碧在這桌坐了下來，開門見山：“聞人公子，你方才說的長劍士，你在何處見過？”

“在一個叫做落穀村的地方，不過他死了。”

燕碧瞳孔放大，難以置信：“我師兄修為不淺，誰人能傷他？”

聞人乄自然不想挑起修門爭端，也就沒有說他的死其實是三門洛蘭山莊大弟子的傑作，隻說：“他為妖物所惑，不肯回頭。”

燕碧似乎早就知道他為妖物所迷惑，並不驚詫於此，隻痛心不已：“師兄自小天資過人，奈何掃夜到了西方，再不肯回師門，以至於被師父逐出師門，我此次前來尋他，是......”

“是什麼？”

燕碧猶豫了一下，問夜江春：“盛和君，不知扶海如今可還安定？”

“什麼意思？修門怎麼了？”洛有疑惑：“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燕碧如實相告：“近日，不少修門都慘遭變故，有些滿門被滅，有些不知所蹤，我們長天門的弟子儘數失蹤，隻有我奉命外出，逃過一劫，故而想來西邊找找師兄，請他相助。”

在座幾位，聽聞後心中都有了答案，八成是那個鬼修乾的。

“可知是什麼人犯下？”

“不知，事情已經呈報幾大宗門，想來不日白界宗將會召宗門大會，商議此事。”

洛有問：“會不會是鬼修啊？有沒有鬼修留下的痕跡？”

“鬼修？”燕碧詫異：“修門很多年不曾有鬼修出現了，若是鬼修犯下，肯定會留下鬼氣，但並沒有一絲痕跡。”

聞人乄點頭：“對對，一般的鬼修呢是會留下鬼氣，但若是不可估量的鬼修，不留下痕跡也沒什麼不可能。”

“但......”燕碧狐疑：“若有鬼修，何故能成形？各大宗門都有掃夜，不可能讓鬼修有可趁之機。”

“燕姑娘，這世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多了去了。”

說到這裡，小二飯菜上齊，掌櫃的洗了手拿了壇酒來招待他們：“諸位，咱們這老翁城也是多虧了有修門常駐，才得以平安，我敬你們一杯。”

“掌櫃的客氣了，修門保護大家安全，乃應儘職責。”聞人乄舉杯一飲而儘。

掌櫃敬了幾杯酒就走了，他們便一邊喝酒，一邊吃飯。讓聞人乄意外的是，姬雲間竟然一杯接著一杯，獨自喝起酒來。

“既然我師兄已經不在，我也不必找他了，雪停便啟程前往白界宗。”她問夜江春：“盛和君不回白界宗嗎？”

“有事。”

燕碧點頭。

一頓飯吃完，姬雲間已經有些踉蹌，他大約真的是喝多了，搖搖晃晃走到後麵開滿梅花的院中，折了一枝梅當劍，在大雪紛飛之中，舞起了劍。

“這位公子，身量輕盈，劍勢優美，踏雪飛燕，白日流星，讓人倍覺悅目。”燕碧如此稱讚，其他幾人卻都不言不語，甚至於她見夜江春臉色陰沉，那位聞人公子也不高興，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好在有洛有附和她：“好看是好看，就是人有點凶巴巴。”

“是嗎？”燕碧看著那張絕色容顏，不解：“這位公子容顏傾城，就算是女子也少有如此精致的長相，倒沒有看出凶相。”

“光看怎麼看得出啊。”洛有還要抱怨幾句，被竄出去阻止姬雲間的聞人乄打斷了。

聞人乄拿下他手裡的梅花，摟住他的腰，發現他已經站不穩，乾脆打橫將人抱起，留下一句：“我們先歇息了，幾位自便。”

“我就知道他是這個德性，生怕人家多看幾眼他哥哥，他哥哥就會被看沒了，哼！”洛有拉著夜江春回房：“走走走夜師兄。”

等他們都走後，燕碧望著那枝被拋在雪地中的梅枝，走過去撿了起來，她仔細端詳著這梅枝，眼神暗了下來，嘴角卻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