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海?”蓮止詫異:“是劈海的劍氣!”
這劍氣果然是劈山倒海,所過之處黑影瞬間化作了虛無。
聞人乄覺得心裡口裡都酸酸的:“我在這裡絞儘腦汁走點歪門邪路,人家一劍蕩四洲!”他握著打不斷,又看了看打不斷,不滿:“給你改個名吧!你就叫蕩四洲!”
打不斷閃了一下,似乎表達不滿。
鬼潮過後,滿目瘡痍,街上能行能動的人都哀嚎著往家跑,或是四處找人。幾個宗門的弟子來不及歇息,急忙到街上維持秩序。
“怎麼光見劍氣,不見邊宗主?”
“嗬,邊宗主的劍氣能從扶海抵達這裡,何況一個小小不汶枝。”蓮止推門進屋,不過片刻,聞人乄聽到他叫喊一聲:“奉暄君!”
聞人乄進去,客棧的窗戶開著,裡麵的弟子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司燁的胸前一個血洞正往外冒著血珠,短短一會兒功夫,誰能傷他?
“奉暄君!”聞人乄過去,見他滿臉驚恐,嘴中不停說著:“是她,是她,她沒死,是她!”
“是誰!”蓮止一邊問,一邊點住他幾處大穴,又匆忙從懷中逃出一瓶丹藥,喂他吃下。
“她沒死!她竟然沒有死!”司燁掙紮著說出這句話,隨即失去了意識。
蓮止望著止不住的鮮血,抬眼望向聞人乄,聞人乄頭皮發麻,他蹲下,試了試司燁的脈象,雖然極弱,好在他還活著。
“你在這裡,我出去一下。”聞人乄已經知道是拂闌來過了,否則就算司燁有傷在身,這麼短的時間,也不能再傷他。
他出了客棧,在街上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茫然,甚至他想,如果當初不為了走捷徑去泉山鎮,那今日的一切他也不必經曆了。甚至連姬雲間,也恍然若夢。
他有短暫一刻眩暈,再回過神的時候,看到了邊行大步朝他走來。
“邊宗主。”聞人乄問:“可有找到鬼修?”
邊行眉心一皺:“見到了。”
聞人乄想起他曾是見過拂闌的,也堅信他能看出拂闌的身份,眼下她敢掀鬼潮,這位五行天的宗主,卻還隻是輕飄飄一句。
“就算邊宗主無意卷進是非,但鬼修終究是鬼修,她的存在,本身就與大道相悖,你真的要坐視不管嗎?”
邊行忽然怒道:“那我去殺了她?”
“為什麼不!她沒救了,她注定是要死的!與其讓她殘害生靈,不如早日助她解脫!我已經不想再忍她了!”
“你知道她的來曆,知道她的身份,是嗎?”邊行一步步走向他,逼問他:“她是誰?來自何處?她與毒修,是什麼關係?”
聞人乄剛剛因為憤恨一瞬間不能自己,說出要殺了拂闌的話,但現在被問她的身份,他的思緒才回正。她是鬼修,也是姬雲間的外甥女,是那位曾名揚天州八千宗門的巫女之女。
“我......”
“我不想殺她嗎?你以為我不想殺她嗎?我冒著天下之大不諱!我!”邊行要說的話硬生生卡住。
聞人乄清晰的看見他眼眶紅了,這樣一位威嚴端正的人物,又是什麼捆住了他的手腳?他分明,從未直接介入過多年前那件事,他最多也隻是清理門戶,平了則明山而已。
但關於拂闌的身世,就算他不說,按照她的長相來看,也並不難猜,隻是這天州傳言眾多,關於巫女再怎麼離譜的猜測都有,卻從未有人說過她有個女兒,隻是這樣的話,拂闌的爹,會是誰呢?
當年巫女與東方修門皆交好,但讓她提刀殺到麵前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當年還不是白界宗宗主的卜略。
加上拂闌曾說,見過蓮止在無山之顛......
聞人乄瞳孔驟然放大。
邊行退後幾步,站定。
就在聞人乄以為他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卻什麼也沒說,而是甩袖離去。
聞人乄還在震驚自己理清了拂闌的身世,但他更震驚的卻是她爹的人選,那可是八千宗門正道的光啊!
不會是自己猜錯了吧?
就在他狐疑不定時,一隊星滿堂的弟子從他麵前跑過,他思緒立即回來了。
“對對對,我要去找她,找到她!”
他以極快的速度奔出不汶枝,跑進不汶林,想順著記憶裡的路線,從不汶林走進深林,找到龍池宮。但不想還沒跑多遠,就聽到了一聲鹿鳴。
“是小鹿!她還在這裡!”聞人乄順著聲音尋去,果然在林深處見到了之前那隻小鹿,不過不止這小鹿,還有正在撫摸鹿頭的拂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