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乄差點沒氣過去，但拂闌雖然討厭，現下還算有幾分正常女孩子的天真，聞人乄不想再跟她吵架貧嘴，便難得溫和對她說：“我不需要你叫我什麼，你管好自己。”

拂闌問他：“你見不到他，你會想他嗎？”她眼神飄忽，隱在暗淡火光下，星星點點，屈身抱膝，不知道都想了些什麼。

聞人乄其實是想的，隻是他覺得比起這些，要做的事情顯然重要多了，所以他並不多對姬雲間表達些什麼，也不會在彆人麵前，總將他掛在嘴邊。

“想吧。”在拂闌這裡，就不掩飾了。

“你將他帶去了什麼地方？真的能治好他嗎？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聞人乄想，大約拂闌也是想他的吧。

“帶他去了一個傳說中的地方，運氣好，真的遇到了貴人，也肯救他。”聞人乄沒有對那一路艱辛作出什麼辛苦的描述，對他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再辛苦也不值得說。

“是北方嗎？”拂闌說：“是五行天的宗主掩護你們去了北方？”

“對，兩位宗主相助，所以這件事也不是那麼難。”聞人乄寬慰她：“你放心吧，惡人會有惡報。”

拂闌知道聞人乄大約從沒去過東方，提醒他：“他們說得對，東方有很多高手，天中好多寺廟，那裡的和尚，修為都非常高，他們的陣法很難破。”

聞人乄倒是真好奇：“還有多少高手？怎麼都不過來這邊？在東方等著我呢？”

“他們很多人都覺得這邊窮山惡水，所以鮮少踏足。”

“沒事，神擋殺神。”聞人乄歪在山壁上，等不到拂闌下一句，再看她似乎已經睡過去了。

聞人乄按了按自己眉心的印記，他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來曆，如果彆人說他是不死族的話，那他就是不死族吧，反正什麼身份都不能動搖他的決心。

早上他們沿著山路下山，竟拐上了一條大道，聞人乄不熟路，燕碧卻知道，她疑惑：“這條路是通往大竹的。”

“大竹？”聞人乄倒覺得合理，雖然繞來繞去都在這裡。

先前聞人乄來過大竹，這座城比起不汶枝確實繁華很多，人來人往，街道上巡邏的弟子也沒有不汶枝多，更多的是太虛殿的弟子。

顯然太虛殿已經重建，逐漸恢複了秩序。

拂闌卻不解：“當初他囚禁那麼多宗門人士乾什麼？”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想囚禁的不止那些人，但你打亂了他的計劃，之後他就沒有再繼續了。”

“好好好，是我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什麼計劃啊？就綁了那些宗門人士嗎？他的修為，綁得了那麼多嗎？等他綁到了東方，根本都綁不動。”拂闌明顯不服氣，哼哼唧唧表達著不滿。

聞人乄敲她腦袋：“他修為很高的好吧，你彆小看他！”

聞人乄不敲不知道，敲了才發現她頭發紮得亂糟糟，這個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拂闌跟燕碧都是女子，跟著他風餐露宿......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燕碧首先不解：“我們昨晚不是休息過了嗎？”她上下打量著聞人乄：“你很累？”

算了，聞人乄想，這兩人雖然是女子，但也是鬼，鬼有什麼累，要什麼形象。然而他們還沒走多遠，忽然人群裡傳來一聲洪亮至極的“聞雞起舞！”

聞人乄側身，還沒看清洛有身影，就被人撞了個滿懷，洛有拍拍他的肩膀，又圍著他轉了兩圈，確定他完好無損，才開始哭訴：“太好了，你沒死，沒死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怎麼愁得頭發都紅啦！啊啊！”

聞人乄看著他嚎得狼狽，想把他嘴巴給捂住，急忙說：“沒事，你彆嚎了，沒死，我還以為你被你爹給打死了呢，你怎麼在這裡？”

“我跟我爹斷絕關係了，我留在這裡等你，老天有眼，等到了！”他抓著聞人乄胳膊，將他往酒樓裡帶：“走走走，久彆重逢，得好好喝一杯！”

聞人乄按住他：“小公子，現在真沒心情喝酒，我們準備先去織桐。”

“啊，你們要去東邊嗎？”洛有開心：“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們目標太大了，去東方的路上，應該會有截殺，你不能跟著我們。”聞人乄好言好語：“等到事情了解了，我肯定請你喝酒。”

洛有擺手：“不不不，沒事，夜師兄被罰麵壁三年，挨了一百個板子，廢了半條命，他都這麼慘了，我怕什麼，絕對不怕！”

眼見著聞人乄搞不定洛有，拂闌嚇他：“你跟著我們，我殺了你。”

洛有這才看向燕碧和拂闌，他豁出去了橫豎也是一條，直接就說：“你殺啊，你殺啊。”

“你！”

聞人乄急忙擋在兩人中間，他確實十分為難，再次想要好言相勸，但洛有根本不聽，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我本來就在這裡等你的，我不管，反正你要不殺了我，要不就讓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