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可大著呢,要找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爹到底住哪兒?你有譜沒有?” 小燕子問。
紫薇猶豫了一下,開口想說什麼,牧筱煙怕紫薇一時感情用事,衝動之下把實話說出來,就急忙接口說:“噢,已經有些線索了,隻是失散的時間太久,估計要費一番功夫才找的到,至少在短時間之內是沒辦法了。”
小燕子對紫薇咧嘴笑,豪氣的拍拍胸脯,“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幫忙,打聽人和事,我還有點辦法……不過,都是‘旁門左道’的辦法,我住在柳樹坡狗尾巴胡同十二號,一個大雜院裡,有事儘管找我!”說著伸手牽住紫薇:“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啦,小燕子!你呢?”
紫薇最近處處碰釘子,受人氣,這時候聽到小燕子的話好感動,將小燕子的手緊緊一握,“我姓夏,名叫紫薇,就是紫薇花那個紫薇。”
“好美的名字,人和名字一樣美。”
“你不也是。”
小燕子放聲大笑,紫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牧筱煙看得很無語,這兩人還真夠單純的,才見了兩次就這麼自報家門,如果不是在瓊瑤奶奶的世界,她們估計被人騙的連骨頭都不剩了。也許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牧筱煙想,她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平白無故的占據了人家的身體,讓紫薇失去了一個最忠實的仆人,最親的姐妹,牧筱煙在心裡有點抱歉。
如果可以早點把紫薇送進宮,牧筱煙覺得自己也算是有所彌補了,這樣她離開也就沒什麼問題了。金鎖,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金鎖,我從來沒見過像小燕子這麼特彆的人。”晚上,紫薇對忙碌著的牧筱煙說,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在燭光下顯得那麼閃耀,“我覺得這次就算進不了宮,見不到我爹,我也不會覺得白來北京一趟,因為,我認識了小燕子。”
牧筱煙鋪床的手頓了頓,轉過頭看到紫薇偏著頭,一手無意識的摸著辮子,顯然處於興奮狀態。牧筱煙用力拍了拍床,如果一切都是命運的話,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小姐,早點睡覺吧,忙了一天了。”
牧筱煙撫紫薇躺下,吹滅蠟燭,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那天,紫薇把她娘留給她的一對翡翠耳環和翡翠鐲子都給賣了,牧筱煙原以為是為了湊她們的生活費,畢竟紫薇真的快走投無路了。哪知,紫薇帶卻著牧筱煙,拿著那些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幾錠碎銀子,特地跑到大雜院,去見小燕子了。牧筱煙問紫薇有必要為了隻見過兩次麵的人做到這種程度嗎。
紫薇笑笑,說:“小燕子上次說過,她那裡很多人都沒飯吃,也沒錢看病,大雜院裡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就是不知世事的孩子。雖然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還是想儘一點點自己的力量。”
小燕子看到紫薇直接跑過來,拉著紫薇的手樂不可支,所以當紫薇把那一袋錢拿出來塞到小燕子手裡的時候,她也一臉驚愕,外加不可置信。
牧筱煙聽到紫薇解釋說她也用不著,擱在身上比較礙事的時候,用力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該說她善良還是傻了。小燕子居然也信,而且還非常感動,熱情洋溢地對紫薇說道:“你乾脆搬到我一起住吧!”
就這樣,紫薇和牧筱煙搬進了大雜院,成了裡麵的另類。牧筱煙奇怪紫薇到底是怎麼從濟南走到北京的,照她這樣應該老早就出事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嗎?
之後的一切牧筱煙再也阻止不了,紫薇和小燕子如她知道的那般發展迅速,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成為了彼此的好友、知己、姐妹。就在大雜院,在小燕子的江湖習氣影響下,她和紫薇擺了供桌,燒了香,一起叩拜天地,結為姐妹。
紫薇憐憫小燕子的身世,讓她跟著自己姓夏,小燕子也霸道的認定自己是壬戌年八月初一生的,壓紫薇一天。
牧筱煙盯著繚繞不去的煙霧,默默發呆,這兩個姑娘感動了彼此,也觸動了旁觀的人,但不包括她自己,今日中下的因,紫薇,以後,你隻能自己嘗了。牧筱煙悄悄地將雙手合十,在心底向老天爺問出疑惑很久的問題:“如果真的有靈的話,請告訴我,為什麼要我來到這裡,這個不屬於我的世界。”
小燕子和紫薇結拜的當天晚上,牧筱煙裹緊被子蜷縮在硬硬的石板床上,陌生的氣息,陌生的感覺,陌生的環境,讓她整個心酸酸澀澀的,很不舒服,那裡都不舒服。牧筱煙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就起身下床,望了望天色,決定出去逛逛,像前世一樣,自從來到這裡她還沒有機會好好看看。
路過一扇還亮著燭光的紙窗,牧筱煙腳步停了停,深深看了一眼那兩個不是重合到一起的黑影,扭頭對坐在院子裡柳青點了點頭,走出那扇古樸的大門。牧筱煙知道她們在做什麼,就在今晚,紫薇已經迫不及待地對她的結拜姐妹,小燕子,全盤托出了自己的大秘密……
百年前的北京有著不遜於現代的熱鬨,穿過一條條關著燈籠的小街,牧筱煙鬱結的心情總算有所好轉,現在就讓她暫時忘記那些吧。
哼著小調,踏著輕快的步伐,光顧過一個又一個小攤,每到一處都會好奇地拿起那些小東西細細觀察,這可真的是古代的東西,不過牧筱煙都不敢看太久,因為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