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五阿哥不好在漱芳齋多做停留,就要辭彆紫薇回景陽宮去。紫薇叫上金鎖,“你打個燈籠,去送送五阿哥。”
“是。”
牧筱煙提著燈籠,跟在五阿哥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忍不住抬頭看天,月黑風高啊,不是好現象。轉過一條回廊時,突然迎麵有一隻燈籠飄來,牧筱煙嚇得全身發毛,等到人影一點點閃現,她才鬆了口氣。
兩路人相遇,等牧筱煙看清來人,剛放下的心有提到嗓子眼了。
“皇額娘吉祥!”
“皇後娘娘吉祥!”牧筱煙跟五阿哥行禮後低頭靠邊站,皇後在容嬤嬤的攙扶下在她們麵前站定。
“是五阿哥啊,這麼晚了是從哪回來的?”皇後高聲問。
“哦,兒臣在漱芳齋坐了會兒,現在正要回景陽宮。”
“漱芳齋?就是那個民間來的什麼格格?”
五阿哥雖然不滿皇後的語氣,但還是恭敬地回道;“是。”
皇後臉色不太好,“皇上也真是的,居然把漱芳齋隨便賜個彆人。這又是誰,看著眼生啊,難不成是五阿哥你那新來的宮女?”不知道什麼時候,皇後銳利的眼神盯向了牧筱煙,命令道:“抬起頭來給我瞧瞧!”
牧筱煙抬起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規規矩矩的回答,“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是漱芳齋的宮女。”
“皇後娘娘,她是漱芳齋那位從宮外帶進來的。”容嬤嬤激靈的低聲提醒,皇後側耳聽完,下巴一抬,斜睨著牧筱煙,好標致的一個丫頭!心裡泛起無數個想法,認真的在她臉上巡視著,像要找出什麼東西似的,“宮外來的,叫什麼名字?”
“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叫金鎖。”牧筱煙表現出一幅戰戰兢兢的樣子,聲音也估計有些顫抖,儘量顯得弱勢。
“既然是伺候格格的宮女,這宮裡可是有規定的,必須是旗人,至於漢人……哪輪的到你進宮。”皇後大喊,“你不知道規矩,你的主子也不知道麼!”
牧筱煙自覺跪在地上,低頭不語,對於故意找茬的人是多說多錯。五阿哥見情況不對,急忙對皇後說:“金鎖是從小伺候紫薇丫鬟,日常生活,全是這個宮女照顧,皇阿瑪疼愛紫薇,讓金鎖進宮也是皇阿瑪準許了的。”
“五阿哥,你不要以為你把皇上搬出來我就不能拿她怎麼樣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隻要有一個人開了這個先例,以後誰還會把皇宮裡的規矩放在眼裡,還會把我這個皇後放在眼裡!”皇後狠狠地盯著牧筱煙,“你一個小小的奴婢,不要以為有個格格和阿哥給你撐腰就把自己當回事。哼!民間來的格格,誰知道是不是冒充的,儘招些不乾不淨的人進來!”
“皇額娘!請息怒!紫薇的身份是皇阿瑪親自查明的,而且已經賜了封號,受了文武百官的拜見,皇額娘這樣說不是打皇阿瑪的臉嗎!”
皇後臉色陰沉,“你!”她怒極了五阿哥,但也無法反駁,隻能將怒火轉移到牧筱煙身上,“金鎖是嗎?我記得了,宮外來的就要多學學規矩,小心不要出了什麼錯出,不然……哼!容嬤嬤,咱們走!”
“恭送皇額娘!”等人走遠,五阿哥馬上扶起癱坐在地上的牧筱煙,“你還好麼?”
牧筱煙定了定神,站好,“我沒事。”她算是和皇後發生衝突了嗎?真是見識到皇後有多凶了,雖然她並不害怕什麼,但以後對這種不講道理的人還是能躲就躲吧,“五阿哥,咱們也走吧。”
“連累你了……”永琪帶著歉意對牧筱煙說。
“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人家莫名其妙的看你不順眼,有什麼辦法,本來牧筱煙就已經夠小心了,可誰知還是被盯上了,以後還不知道會帶來多少麻煩,也許紫薇她們真的和皇後兩個字犯衝啊!
“皇後平常對我就已經忌諱了,現在又多了個你,多了個漱芳齋。”
“忌諱?因為你是五阿哥嗎?”牧筱煙低頭想了想,乾隆的兒子死的死,過繼的過繼,現在他可是實際意義上皇長子,而皇後還有個十二阿哥。
“是啊,後宮的鬥爭從來都是同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