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紫薇看到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牧筱煙時,整個人都崩潰了,為什麼會讓她承受這樣的無妄之災,“金鎖!金鎖!你醒醒啊……”紫薇淚眼模糊,撲倒在地上抱著牧筱煙輕扶她的臉頰,希望她能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五阿哥忍不住上前一步,藏在袖子裡的手握得緊緊的,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從內到外散發凜然之勢,不可侵犯。
皇後事先並不知道,見到這一幕雖然也很詫異,但隻是持續了一瞬間,便不著痕跡地看向容嬤嬤,用眼神詢問她。容嬤嬤示意皇後放心,她沒想到紫薇還能說動皇上為牧筱煙求情,但那又如何,證據確鑿,而知道真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啞了,有什麼可懼怕的。
聽到耳邊的聲音,牧筱煙皺著眉從昏睡中清醒過來,身體上的痛早就麻木了。牧筱煙感覺臉上有水滴落下來,用了很大力氣卻隻讓眼睛睜開一條縫,在朦朦朧朧的光影中看到了紫薇的臉。紫薇焦急地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些什麼,抱著她的雙手越來越緊。牧筱煙的腦子昏昏沉沉地聽不清楚,隻能憑借感知了解外界的訊息,她動了動嘴角,想了想又頹然放棄,對紫薇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紫薇看著很心疼,憤然地抬起頭,“皇阿瑪,就算金鎖犯了天大的錯,也不該承受這樣的殘酷的刑罰啊。”說完恨恨地盯著皇後。
“太不像話了!你私自囚禁宮女在坤寧宮也就罷了,居然動用私刑,下這樣的狠手,這就是你張口閉口跟朕講的規矩嗎?”乾隆厲聲道,他對皇後很失望,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皇後,你的賢惠呢?你身為國母的仁慈之心哪去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後麵色不變,壓下心裡的怒氣和畏懼,強撐著對乾隆說,“臣妾這麼做都是經過皇上同意的。”
乾隆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後,“朕什麼時候允許你做這樣的事?”
“昨個兒晚上事情發生後,臣妾可是專程去向皇上請示過的,難道皇上您忘了麼?”皇後的嘴角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皇上說,臣妾是後宮之主,這樣的‘小事’讓臣妾自行處置!”
昨天晚上?令妃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對上了乾隆若有所思的眼睛,心下明了。看來皇後是故意這麼做的,這件事對乾隆說的時候本就不合時宜,明明可以等到第二日稟報,還被皇後說的那麼含糊不清。令妃心裡不太舒坦,感覺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被皇後算計進去了,她本來就是跟著乾隆走的,他偏著紫薇令妃也會幫著說說話,現在更得這樣了。令妃有了主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這種事在後宮裡也不是沒發生過,最重的刑責也就是賜死,臣妾都還沒聽說過哪個死前還受這樣的嚴刑拷問的,宮女畢竟比不得男子啊……”
“令妃說的對,皇後做的是有些過了。”乾隆剛才被皇後硬生生的堵了一下,有點惱怒,令妃的話像是給他找了個台階,讓乾隆不至於失了麵子。
“臣妾不這麼認為。”牧筱煙受傷是意外,皇後事先並不知道,但現在無論如何也要把話園下去,“皇上,您有所不知,臣妾原本也想給她一個痛快的,但這個宮女膽大包天,對於自己所犯的罪行不僅不知悔過,拒不承認,還出言不遜,所以臣妾才讓人給她一個教訓。”
“奴婢可以作證。”容嬤嬤跪在地上,中氣十足地說,“這個金鎖居然是會武功的,不斷反抗,還打傷了坤寧宮的人。”
“你含血噴人!”紫薇怒視容嬤嬤,“金鎖是會武功,但早在我們從濟南老家上京的途中受過一次傷後就廢了,而且就算金鎖的武功沒有廢,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會輕易出手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五阿哥眼神複雜地看著牧筱煙,有憐惜,有心疼。原來紫薇是知道的,牧筱煙恢複了神誌,漸漸聽得清楚了,第一反應就是真的和原著不一樣了。金鎖也許就是被夏雨荷培養起來保護紫薇的,牧筱煙模模糊糊的想著,難怪從濟南到北京那麼遠的路紫薇主仆兩個都安然無恙。
“格格,不止是奴婢,坤寧宮的其他人可都看到了。”容嬤嬤語氣不緊不慢,透著虛假的恭敬。
“放肆!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
容嬤嬤的身體不禁瑟縮了一下,皇後眼神銳利地掃了一眼開口的五阿哥,對乾隆道:“皇上,現在事情已經都清楚了,那臣妾是不是可以對這個宮女進行處置?”
“金鎖是冤枉的!”紫薇用力搖著頭,看向牧筱煙,柔聲道,“金鎖,你快說啊,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對不對。你看皇阿瑪在這,他會為我們做主的,你快告訴他們啊……”
牧筱煙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加上交錯的刀疤顯得有些可怖。她微微張開嘴巴,發不出一個音節,想抬起手撫上自己的頸項,卻那麼無力。紫薇不明所以,紅紅的眼睛疑惑地看著牧筱煙,她為什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