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七：“請江先生自行查證。”

江攸：“那可以告訴我是誰寫的嗎？”

靈靈七：“與任務相關，請江先生自行查明。”

江攸：“……”

中午吃了飯，見班裡沒人，江攸將碎紙屑從垃圾桶裡扒出來。淋了水的卡片黏在一起，上麵的字已經暈染開來。一點一點拚湊出來，最後合成一張不太完美的明信片，背景是千紙鶴的圖案。很常見的款式，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裡五塊錢二十多張。上麵藍色水筆寫的字雋麗清朗，一字一頓筆。

沒過多久，有人回來了，江攸把拚湊好的明信片塞到書本裡，扶了扶架在鼻梁骨上的黑框眼鏡。

南平五中高二下學期就開始進入總複習，老師玩命似的一天發七八張卷子，做不做是你的事，什麼時候講他說了算。江攸有些吃不消，慶幸終於等來了晚自習放學鈴聲。

沈佳佳收拾好東西，去了隔壁班找宋林。他們兩個都是走讀生，聽說還住在同一個小區裡。江攸混在人群中，悄悄跟在他們後麵。

沈佳佳先開口，“宋林，我遇到了點事情……”

“你的事情，和我無關。”宋林冷冰冰地說道，不由自主和沈佳佳拉開一點距離。

沈佳佳著急地拽住他的胳膊，“你以為隻是我的事情嗎？”

宋林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目光，猛然回頭。江攸低垂著腦袋，耷拉著眉眼，咽了咽口水，腳步一頓，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繞過他們兩個，往前走了幾步。

“沈佳佳，你有病啊，整天神經兮兮的。”宋林反應激烈，一把甩開沈佳佳，像是看見什麼臟東西一樣，目光裡滿是鄙夷不屑。

江攸低垂著腦袋，若有所思，冷不丁被路上和朋友打打鬨鬨的同學一撞，整個人倒向一邊，直撲水泥路麵，摔的眼冒金星。

直到被一雙手扶起來，他才回過神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皺著眉頭看了看牛仔褲上磕出來的大洞，以及擦出血的膝蓋。

“你……還好嗎？”

江攸循聲望去，身旁的男生穿了一件白色的衛衣，衣帽蓋著微卷的短發，偏淺的眸子藏匿著少有的不羈，唇角微揚，如同春日裡縹緲的輕波，好像在笑，又好像什麼也不能引起興趣。

“多謝。”

“你還能走嗎？”

他原地走了幾步，無奈接受事實。他摔得確實有點慘了，疼的使不上勁兒，“那個……你可以把我扶到宿舍嗎？”

男生猶豫了一下，“可以，順路。”

路燈灑下溫暖的光暈，平時三分鐘的路程足足走了十分鐘。等江攸好不容易被護送到了503的門口，卻發現自己忘帶鑰匙了，臉唰地一下紅了，“咳，那個……”

話音未落，門卻開了。男生回頭看他，舉了舉手裡的鑰匙，“我也住這兒。”

走廊裡有幾個男生追逐打鬨，雞飛狗跳，偏偏宿舍裡安靜地掉根針都能聽見。

“我叫溫良，良心的良。”

江攸小聲回答，“林舟，一葉扁舟的舟。”

溫良從自己的小櫃子找出幾個創口貼，又拿出一瓶碘伏，自然地半蹲在林舟麵前，小心翼翼地卷起褲腿，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上麵的傷口已經紅腫起來。。

“哎，不……”江攸對上溫良的目光，手足無措，乾咳了一聲，“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就行。”

溫良挑了挑眉梢，遞給他創口貼，欲言又止，“……好。”

江攸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和溫良搭話，“你是哪個班的？”

“高二六班。”

“重點班啊。”他立刻起了敬畏之心，沒辦法，從小到大學習不好，對學霸這種老師的寵兒就又崇拜又記恨。

溫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神情微動，“……靠關係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