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的電話從來就沒像今天這麼熱鬨過,先是謝霏尋一個電話搭上了她一個下午的時間,才總算擺平。結果到了晚上更奇怪,居然有個從KTV打來的電話。
蒼蒼看到陌生電話有種本能的抗拒,如果是她以前的手機,她根本就是聽之任之,等對方煩了,無趣了,自然會主動掛斷,不過現在這個手機,礙著它還裝著荀善佑的私人號碼,所以她還難得挪了點耐心出來,否則謝霏尋也找不上她。
晚上,她和善佑兩個人坐在客廳裡看一部老片子。
‘老掉牙的愛情影片,還是反複看了好幾遍’說地就是他們。蒼蒼是一直就有這個習慣,以前沒有條件,就反反複複地看一些地攤上揀來的盜版書,後來有條件了,就開始撲入電影電視裡。
而另一個,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名為陪她看影片,實際上卻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她,不過後來跟著跟著,倒也跟上癮了。有的時候,蒼蒼不看,他閒著的時候也會翻出幾個片子來琢磨琢磨,還時不時地冒幾句酸人牙的話來。
那個奇怪的電話響的時候,影片正進行到高潮部分,女主角那一長段拒絕男主角的理由完全地掩蓋掉了手機的蜂鳴聲。一直到對方撥了三遍,蒼蒼才發現,手機正幽怨地閃著藍光。
“你好!”
“你好!請問這是荀善佑先生的手機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噪雜,隻能挺清楚打電話的人是個男人,而且說話的時候幾乎是用喊的。“誒,小姐……小姐!”接電話的人好像忙地很,電話說到一半就撂下話筒,去管他嘴裡的‘小姐’去了。
撂下的話筒間或傳來電話那頭的動靜。
“你乾嘛……把話筒給我……我們的愛……愛,過了就不再回……”
“小姐,你彆鬨了,馬上就會有人來接你……”
“我不用人接,不用……唱歌……我要唱歌,過了就……不再回來……直到現在……給我話筒,我……我有錢,你們看……我有的是錢”
“米小卉?!”看到蒼蒼握著電話一聲不吭,善佑就把耳朵也貼了過去,這聲音,不是那個把這個新婚丈夫趕回來,在意大利呆地樂不思蜀的米卉,還能有誰!
一經確定下來,荀善佑就從蒼蒼手裡奪下了手機,衝著電話喊:“米小卉,你在哪裡?”
等了好幾分鐘,那邊終於安靜下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把米卉怎麼了,一點聲響都沒了,不過還好,剛才那個打電話的人回來了,對著眉頭緊鎖的荀善佑報了一串地址。
一直到十二點左右,蒼蒼才聽到善佑開門的聲音。蒼蒼躺在床上,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其實她想不聽都難,因為從善佑進來開始就好像一直有東西被撞到或者摔到地上。
“我們的愛……過了就……回來,我們的愛我明白……隻是永遠……永遠我都放不開……那時的你說,要……要和我手牽手,一起走……到世界的儘頭……”
米卉在唱歌,從她一進門她就在唱歌,永遠不知道調在哪裡,七拚八湊的想到一句是一句,可是她卻唱地不亦樂乎,唱了一段停一下,用手指指著荀善佑的鼻子,傻笑道:“要和……我手牽手,荀善佑,走,帶我去世界的儘頭……哈哈……我知道你,你不樂意……你們……都不樂意……從此以後,我……我都不敢抬頭看……仿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顏色……唔唔”
“安靜點,大半夜的鬨什麼鬨!”米卉的聲音突然沒了,隻有善佑壓低的怒氣,可還是時不時地會有物體被撞倒的聲音傳進主臥,蒼蒼想了想,還是決定穿上衣服出去看看。
這應該是她第二次見米卉,和上次在婚禮上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樣,那個時候的米卉就像是早晨初生的太陽,渾身都散發著朝氣,就像虔誠的基督徒傳播福音一樣,她能將她的青春朝氣不斷地傳給身邊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