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
蒼蒼和林偉禮走後,林覺非就一直坐在蒼蒼剛才看到的那個亭子裡。
對於這個老宅子,林覺非隻知道它的存在,小的時候可能來過幾次,不過不在他的記憶範圍之內。
這種認知還是因為林偉禮這個人,要不是帶他的那個傭人無意間提到林偉儀有個孿生哥哥,他一時興起多問了幾句,他根本就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一位‘親人’以及這樣一個地方的存在。
而有的時候,轉機就是發生在三言兩語或者是一個不經意間。
林覺非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林偉禮,收起自己在這個宅子裡逡巡的眼神,笑道:“大伯不愧是‘嘉木’的創始人之一啊!”
所有的人都以為‘嘉木’是先在林偉儀的父親林重業一手創立,然後在林偉儀手裡發揚光大的。
鮮少有人知道,林偉禮才是當年那個幕後的操作者,而這些消息都是林覺非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點一點挖掘出來的。
林偉禮聽到他如此說,眼神裡閃過一絲的詫異,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想知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過蒼蒼!”
“我放過她?!”林覺非覺得自己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著反問道:“大伯,你有沒有問過她,是她先主動招惹我,還是我纏著她,不肯放過她!”
“大伯總不能因為和她關係‘特殊’就厚此薄彼吧,我怎麼說也是你唯一的侄子!”
林覺非刻意地將‘特殊’兩個字說地曖昧不清,以試圖從林偉禮的眼裡捕捉到他渴求的信息。
‘唯一’的侄子?!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對於那個同父異母的小毛孩子,他根本就是忽略不計,因為他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威脅到自己。
他就是唯一的,以前是,現在是,將來更是!
不過林偉禮對於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一點都沒聽出來,隻是喃喃著“不可能……”
林偉禮是第一次見到蒼蒼,可是她和鬱叢嫣如出一轍的相貌,讓他很自然地把當年對鬱叢嫣的了解和信任全都移花接木到了蒼蒼的身上。
隻要一想到鬱叢嫣,林偉禮的心底總會被那樣一首小詩捕獲——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那樣一個從江南水鄉裡走出來的溫婉女子,要他如何相信她會做出主動投懷送抱的事。
“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林偉禮堅定地重複了一遍。
林覺非對他的堅定嗤之以鼻,可是他這樣的堅定卻恰恰稱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所以他不怒反笑,“既然大伯這麼肯定,那我說什麼,你都是不會相信的!”
“不過,大伯,我怎麼記得你是第一次見她啊,你那麼篤定她的人品,還這麼護著她是為什麼?”林覺非的眼睛因為狡黠眯成了細縫,詭譎自那縫隙裡漏出來,直逼林偉禮。
“難道說,她真的是大伯的……親戚?”撥開雲霧見青天,林覺非覺得‘青天’根本就已經觸手可及了,他好像都能看到‘青天’正綻放著最燦爛的笑顏在向他招手。
“大伯一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大伯的親戚也隻能是林家的親戚,可是我不記得我們林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姓鬱的親戚?”
字字句句好似真有滿腹疑問,急於求解,可是那步步緊逼的語氣哪裡有半點不解,不過就是在給林偉禮製造難堪。
林偉禮的臉越是乍紅乍白,林覺非就越是問地起勁。
“你到底想乾什麼?”林偉禮終於惱羞成怒了,衝著林覺非罵道,“林偉儀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沒想到生出來的兒子比他更不是東西!”
“大伯說話何必這麼難聽,你這樣子會讓我這個當侄子的以為,我真的是在無意中猜中了大伯的秘密!”
林偉儀是‘嘉木’的創始人之一,可是他從未以這樣一個身份出現在公眾麵前,除了內部人員,知道他的還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