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敘呼吸一窒:“啊?”
“所以,”穆鴻修接著說,“你為了哄你哥放你出門,說,‘不是的!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許敘捂住臉:“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穆鴻修淡淡地看著他。
許敘抓狂:“我怎麼可能為愛癡狂,我瘋了嗎?我明明是一個單身至今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啊!愛你***!”
“文明用語。很遺憾,小敘。”穆鴻修雙手交疊,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事實就是如此。”
“等等,我有問題,”許敘咬牙切齒,“既然這樣,那我愛的那個死去活來的人,究、竟、是、誰?”
穆鴻修:“不知道。”
許敘:“啊?”
穆鴻修微微頷首:“你怕你哥對那人動手,所以你把那個人保護得很好,滴水不漏,我們對你喜歡的那個人任何一點信息都不知道。”
許敘都快絕望了:“不是吧,你們連人姓什麼都不知道?”
穆鴻修“嗯”了一聲:“是男是女還是彆的物種,我們都不知道。”
許敘覺得頭疼:“什麼叫做彆的物種,你多冒昧啊?”
“誰知道呢,上次還有條人魚找上門來說懷了你的卵,要你負責。”穆鴻修無波無瀾,“不好說。哦對了,人家是魚頭人腿,長得很彆具一格,你眼光不錯。雖然不理解,但尊重,也祝福。”
“你……算了。”許敘隻覺得頭更疼了些,捂著頭緩和了一會兒發現竟然不是錯覺,頭是真的越來越疼了,“嘶……怎麼,我的頭好痛……”
穆鴻修盯著許敘頭頂上陰霧漸漸凝聚頓時神色一冷,迅速伸出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往他的方向憑空重重一按。
他一雙深沉玄瞳驀地閃過幾分璀璨金芒,口中輕聲呢喃了幾個字:
“錮魂鎖魄,諸邪退散!”
“砰——!”
“啊——!”
虛空之中仿佛響起一道極其尖銳的嘶喊,很快又消失不見,恍若錯覺。
許敘捂著頭,緊緊地閉著眼,十分用力地抿著唇,所有的血色儘數褪儘。耳邊嗡鳴不止,令他幾乎聽不到彆的聲音。
不知道是隻過了一會兒還是過去了很長時間,那一股尖銳的疼痛感才終於緩緩退散。
“呼……呼……”
許敘終於得以緩過一口氣,有些恍惚地睜開眼,差點又被穆鴻修給嚇了一跳。
穆鴻修靜靜地注視著他,帶著高不可攀的氣勢與漠視眾生的冷然,恍若高天之上的神明般不可冒犯,周身壓迫感十分強烈,那一雙冰冷的眼瞳隻要對視半秒都會戰栗不已。
許敘在看到他那一眼瞬間就有種想要跪下來臣服的衝動。好在這樣詭異的感覺隻是一瞬間,很快就沒了。
“穆哥,你的精神力等級是不是很高啊。”許敘齜牙咧嘴,嘟囔著問,“剛才那一刹那的精神力震懾好強悍。對了,是精神力震懾還是信息素壓製啊?我好像聞不到信息素了……”
“……是震懾。不高,勉強可以自保。另外,我是Beta,沒有信息素。”穆鴻修見他已經沒事,那股令人膽寒的氣勢也消散了,“抱歉,頭還疼嗎?”
“疼倒是已經不疼了。”許敘歎了一口氣,回想起來剛才到底是腦子有多不清醒竟然問一個Beta那根本不存在的信息素,“不過商量一下,下次咱可以換一種溫和一點的方式嗎?每次都精神力震懾的話我會神經衰弱的。”
精神力震懾會造成某些程度上的神經麻痹作用,起到一定的止疼效果,就是許敘沒想到這位大兄弟一出手就是劍走偏鋒。
穆鴻修瞥了一眼還有著幾縷黑煙縈繞著的天花板,隻說:“抱歉。”
正在這時,許諾回來了。
“走吧,小敘。”許諾走到他麵前,唇邊笑意好似三月暖陽,順帶融化了穆鴻修這一座冰川,“我們回家。”
穆鴻修乖乖起身,徑直走到了許諾的身邊牽住他的手,被後者反手十指相扣。
許敘在聽到“回家”這個詞的時候恍惚了一下,慢半拍才回過神來,看向他們倆:“……嗯,好,回家。”
他真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說過“回家”這個詞了。
至少,他的記憶就是這樣的。
在許敘走出病房後,走在最後的許諾腳步一頓,抬起眼淡淡地看向天花板的那一縷細微的黑煙,驀地嗤笑一聲,無聲無息地豎起中指,做了個口型——
“廢物”。
穆鴻修淡淡地瞥了一眼,對許諾微微頷首。
在這一間病房的門被關上之後,天花板的那一縷黑煙倏忽間劇烈地抖動起來,萬千金色光芒凝聚成絲將其絞殺,下一秒終於徹底消散一空。
【齊諾:你家小孩兒醒了,活蹦亂跳精神不錯。醫院裡有邪祟,隻怕會多生變故,我們先將他帶走回家。新生的祂不穩定,你自己也小心。】
係統的聯絡頻道傳來細微振動,另一頭信息秒回:
【虞執:多謝齊部長。我正在定軌坐標點躍遷,馬上到。】
【虞執:阿敘麻煩您多加照顧。】
【齊諾:放心,有我們在沒意外。】